然而這話一出,除了韓景外,其他人無疑都是面露驚愕。鄭慶沒想到這當過男模的人竟然冒出一個國畫大師的爸,本來是想調侃他的,沒想到最後反而是自己孤陋寡聞鬧了笑話。
梅尼道:“你說你媽媽是做刺繡的,韓九州老師的太太确實是一位蘇繡大師,是蘇繡傳承人,蘇繡協會的會長陸海茹。”
韓景道:“陸海茹女士确實是我媽媽。”
又是一番驚訝,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國畫大師的爸,蘇繡傳承人的媽,誰都沒想到韓景是如此家世。
最尴尬的莫過于鄭慶。當然連白芷也覺得意外,她從未關心過韓景的家世,畢竟對她來說決定和誰談戀愛,無關對方的家世。
不過她也真沒想到韓景的家世如此顯赫。
“我去趟衛生間。”白芷的話打破過于寂靜的氛圍,她怕韓景拘謹,離開前又囑咐一句,“我一會兒回來。”說完不放心,又沖梅尼道:“他第一次來,幫忙照顧着一點。”
“行了,放心去吧,有我在這兒,沒問題的。”
白芷離開了,鄭慶也回過神來,面色有些尴尬,終于落了正眼在韓景身上,說道:“真沒想到,你還出生在書香世家。”
韓景道:“書香世家算不上,我父母都是靠手藝吃飯的手藝人而已。”
這話雖然沒錯,但是手藝人跟手藝人之間也是有很大區别的,别人這麼說自然是謙虛。鄭慶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韓景的家世确實不簡單,他怕得罪人。
“我去抽根煙。”這話是江聿風說的,說完就起身離開。
别人倒沒覺得什麼,江聿風抽煙,犯了煙瘾正常,韓景目光卻一直追随着他,直到消失不見。随後微低頭掩蓋眼底神色,自然沒認看到看到他眼底滑過的一抹冷。
白芷上完衛生間出來,她其實也不是真想上衛生間,隻是想借衛生間冷靜一下,韓景的身世确實讓她震驚。衛生間外面有一條走廊,走廊上沒燈,她一出來就看到一道黑影靠在牆上,她吓了一跳。
江聿風手上夾了煙,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白芷很快看清了來人,她不快道:“你站在這兒幹嘛?怪吓人的。”
白芷說完便走,回去時要從江聿風身邊經過,白芷也沒多看他一眼,不想江聿風卻說道:“你還挺護他。”
白芷自然知道他說的“他”指的誰,白芷道:“他是我男朋友,他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你那朋友又愛問問題,我不護他誰護他?”
“我那朋友?”江聿風笑了,笑容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有些悶,“鄭慶你也認識多年了,現在連他名字都不叫了?”
白芷懶得跟他扯,打算直接走人,不想一轉身又聽得江聿風說道:“我很難受白芷。”
白芷腳步頓住,江聿風将煙頭丢在地上,腳尖踩上去摁滅。白芷所在的位置稍微漏了些光線過來。江聿風從陰影中出來,光線落在他臉上。他眉心緊擰,也不知是不是光線的緣故,落進他眼中的光竟在他他眼底照出幾許落寞。
“他咬你咬過的綠豆糕,你當着所有人的面毫無顧忌維護他。這些曾經都是我的專屬,可現在你卻用在别的男人身上。有時候我總覺得我們的離婚像一場夢,明明我們一起走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了你在身邊,所以看到你身邊變成了别的男人,這種不适感讓我渾身難受。”
“沒事,以後習慣就好。”
“白芷,能不能拜托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現在真的很難受,聽到你這麼說我會更難受。”
“……”
江聿風這人吧,挺自傲的,他很難向人承認他的妥協,也很難在别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失意痛苦。
所以聽到他這話她還挺詫異的,不過也就是詫異,他們兩人之間早就是陌路了。白芷正要說話,驟然看到不遠處的人影。
她意味深長笑了笑,“徐小姐來找你了。”
江聿風順着她的話看過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的徐希曼,徐希曼見被兩人發現了,有些尴尬,急忙說道:“我……來上衛生間的,不過你們先聊,我一會兒再過來。”
說完她便往回走,或者是因為心緒不甯,或者是因為走得太急,疾走了兩步竟沒注意摔了一跤,旁邊就是幾個台階,她這一摔,便直接從幾級台階上栽了下去。白芷聽到一聲驚呼,想來徐希曼摔得不輕。
已經見識過徐希曼的“作為”,她這一摔究竟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就不好說了。白芷笑意更甚,她沖江聿風道:“徐小姐摔倒了,快去看看吧。”
把江聿風的注意力轉移到徐希曼身上,而她也正好脫身。白芷說完便要走,手腕卻被人抓住。她一臉不快向江聿風看去,就見江聿風面色沉沉從徐希曼摔倒的地方收回目光,在短暫的猶豫了幾秒後,直接拽着白芷的手便走。
大蒙部落也提供住宿,今天這裡已經被包場也沒别的人,江聿風拽着白芷的手從廁所後面繞到樓梯口,沿着樓梯走上二樓,推開某個房間直接進去。
白芷一路上試圖掙開他的手卻徒勞,此刻關上門,江聿風開了燈才将她的手松開,白芷滿面怒色看着他問道:“你幹什麼?”
“我們今天就在這裡,把話說清楚,說清楚了我們再出去。”
“我們還需要說清楚什麼?”
“什麼都需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