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推引擎啟動的聲音傳入艙内,慣性讓司煙險些黑視,在連阙主星那荒蕪的郊野中,單薄的草地被掀開,降落艙掀起一片巨大的塵浪,震蕩過後,固定艙門的爆炸螺栓炸開,湧入的陽光被外視器調節,那廣袤無垠的草原清晰的映入眼簾。
“幽沁!”
“萬無一失。”
降落艙接連亮起準備就緒的綠燈,二十多個降落艙先後彈出,紅色的警示燈落在預備艦隊那純白的徽章上,将柳葉下的幾滴鮮血映的鮮紅,司煙走在草原上,天上的流星雨一般的景象,或許也是一種擦肩而過,短短十幾分鐘,奔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突然,司煙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纏住,巨大的力量頂着,就要舉起自己,“荒地裡種的什麼!”
“長得慢的蘋果樹。”力量稍減,最起碼停住了抱摔。
“莊稼人貴姓?”
“免貴姓錢,貴人來做什麼?”那人松開司煙,卻還站在身後。
“主要來看看蘑菇。”
“同志,不好意思,特殊情況特殊措施。”背後那人轉過來,伸出手和司煙握手,“我姓馮,你叫我春風就行。”
“理解,煙尋。”司煙指指自己。
“我們落腳點就在前面不遠,跟我來。”在司煙看得到的畫面中,前方的景色有些奇怪,卻也說不出是那種不對,直到下一刻春風的手伸進了前方的草原中蕩起些許漣漪。
春風帶着司煙鑽進全息投影中,這全息投影也不知覆蓋了多大的範圍,像個洞天似得,裡面支着幾個帳篷,空地上還有更多收起來的,裝備架、彈藥、各色補給甚至是大小軍用車輛,這裡面就是一個臨時的軍事據點。
“命令倉促了些,半天時間隻準備出這些,如果時間再充裕些,說不準能……”
“你們布置這些就隻用了半天?”司煙擺手将春風慚愧的自責打斷。
“準确講,從第一個同志到達到現在一共是九個小時。”春風語氣裡是真實的慚愧,卻讓人更能感覺到已經沁入心髓的驕傲。
“匪夷所思。”司煙忍不住感歎,據點裡視線内的每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春風的哨位也很快換上了人,“你把同志們召集下。”
“集合!”
“這是名單。”腕甲擡起一條縫,細小的機械手将投影器推出來,落在掌心,輕輕一揮落在人群中央的桌案上,“這上面大部分都住在主城區,都是二戍實際意義上的艦隊掌權人,我們不會遇到太強的抵抗,但是需要速戰速決。”
“剛剛截獲防衛署通訊,有一個領主正在召集防衛軍,其他領主也加強了守備,我們要殺的這些恰恰在防衛軍中沒什麼實權,現在也不會有人敢分兵給他們。”
“從這幾個領主開始,清理完他們,主城區内的能一鍋端。”司煙對照着地圖,把三個住在自己領地上的領主打上紅圈。
“全體都有,行動!”春風拍拍手,人潮散去,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我們有兩條路線可以選,一條比較近,但是要穿過蓄奴區,另一條要繞一些,但是沿途都是草原,預計隻晚半個小時。”
“我們要快,槍聲已經響了,有沒有人追着我的降落艙咬過來都很難說。”
“就怕蓄奴區有眼線,那主要是領主們給低階奴隸栖身的地方,什麼人都混的進去。”
“擋不住軍車就行,連阙的局勢會越來越亂,就算有人看到我們,也弄不明白我們是什麼人,攪的水越混越好。”
“報告,調度電台裡都亂成一鍋粥了,很多命令相互沖突,誰調了哪的兵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就這一會因為遇襲發出的增兵命令就沒停過。”
“裝車,橫穿蓄奴區。”司煙和春風對視一眼,目光隔着護面交錯,誰也看不到誰的臉,心裡的想法卻在一瞬間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