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房裡,江苓悶悶不樂,少年人在土炕上畫各種有趣的畫逗她,也不見她有絲毫觸動。
少年人靜默地坐在炕邊,猶豫了片刻後,拉了拉江苓的袖子,見江苓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他才捏起石子,在土炕上繼續畫了起來。他在土炕上畫了一個祭台。
江苓看見了,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忍着沒有發問,而是繼續心不在焉地發着她的呆。
少年人有些急了,他在祭台上面畫了三個太陽。
還有三天就要舉行祭祀了?是巧合嗎?江苓猜測,應該是每到祭祀日即将舉行的前幾日便會有外來人闖入這裡。
這樣,才能确保每次祭祀都有祭品。還有三天,她得想個辦法,或是阻止祭祀,或是破壞祭祀。
一天之内,已經有三人進入了漁村,還有三天,也足夠其餘四人過來了。
江苓随意一瞥,把目光放到少年人剛換下來的鬥篷上,她指了指鬥篷,轉頭看向少年漁民。
少年人比了個噓的手勢,又指了指土炕上的祭台,再指了指嘴巴。他張了張嘴,又指了指江苓。
江苓不解,嘴巴?是吃東西?她搖了搖頭。疑惑地盯着對方看。
少年人無聲地張了張嘴,手指在土坑上的祭台點了點,又指着自己的腦袋。
江苓側目思考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是說話。每到祭祀的那日,漁民就可以說話了。
少年人看看江苓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看懂了他的手勢。他激動地點頭,一把拉住了江苓的手。
原來漁村也是有語言的,那為什麼之前在長老家中的壁畫裡沒有任何體現?祭台上的那個神秘族長到底是什麼人?他又住在哪裡?
江苓捏起石子,在祭台上畫了一個身穿鬥篷的人,她在那個小人的身邊上打了一個問号。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人能不能理解這個問号的意思,又絞盡腦汁地在這個小人邊上畫出了兩個代表男女性别的簡筆人。
少年人指了指那個長着長辮子的小人,江苓愣了一下,族長原來是個女人。
在一個以捕魚為生的漁村,一個女人憑借什麼可以成為三個漁村的族長?
少年人見她精神勁好了一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江苓在心裡琢磨着一個計劃,距離祭祀還有三個白天,她需要将77号先救下來。
天色漸暗,外出捕魚的漁民陸陸續續回村,而77号就被立在村口最顯眼的坪壩處。漁民們放下手裡的東西,紛紛圍着77号打量。
外來者,對于漁村的漁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江苓跟着少年人混在漁民裡,站在不遠處看着77号。
看束縛在他身上的麻繩,看他遍布全身的鮮紅傷口,看他脫力地垂着頭。
這個地方沒有法律,沒有人權,人是祭品也是工具。甚至連這裡的原住民也被剝奪了展現語言和文字的權利,到底是怎樣一股力量,能讓這些野蠻的漁民乖乖聽話去舉行祭祀。
江苓對那個即将上場的族長十分好奇。
漁民們繞着77号轉着圈看,途中有人離去,也有人繼續圍上來,卻始終無人将77号帶回家。
月亮爬上海草房頂時,江苓帶着一壺水前去喂給77号。她和77号來到漁村的時間間隔大約是九個小時。
距離她得知77号和大漢來到漁村後,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在漁村裡不允許發出聲音,她隻能用手指在77号的身上寫字。
江苓做這個舉動的時候,少年漁民正站在一旁看她。77号銳利的視線穿過額前的碎發,直直刺向少年人。少年人也不甘示弱,挺着胸,昂着頭,一雙眼睛瞪的圓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