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格林開車很穩,等他開口叫醒自己時,格瑞絲方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睡着了。
下了車,格瑞絲走到辦公室,目之所及都是半死不活的社畜,除了出外勤的自己,整個辦公室同事的精神狀态就像是被炮轟了似的。格瑞絲進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阿帕基擡頭,長腿一蹬,椅子吱扭扭的滾動着那幾個滾輪,載着看起來精神頭相當慘淡的年輕帥哥滑到了格瑞絲跟前。
她看着有些想笑,問道:“怎麼了親愛的?你怎麼看起來精神這麼差?”
阿帕基将額頭放到了格瑞絲肩頭,愁雲慘淡道:“格瑞絲,你幸好剛才不在辦公室。”
曼奇尼從文件後面探出頭來:“剛才有人來大鬧警局啊——”
“啊?那你們沒逮捕他們嗎?”格瑞絲大驚失色。
“這個大鬧還不是那種我們能夠有所作為的大鬧……”費德麗卡艱難地擺出一個笑容來,“看在上帝的份兒上,我們第一次見到這種被投訴的原因。”
“因為我們請某個……呃,該死的,某個頗具名望的先生的子弟前來警局進行詢問時,沒有使用敬語。”最後一位同事抽動着臉皮,“我真是想問問那位先生,他的侄子在那該死的酒店房間裡用光屁股對着我們的時候,他是不是應該向我們這些無辜警員賠償一些洗眼睛的費用呢?!”
曼奇尼哀嚎一聲:“每次掃黃都有他!但誰能在面對一個屁股的時候立刻認出這個屁股長在誰身上呢——”
本地的司法和治安系統與部分頗具名望及财富的大人們隻見存在深厚的友誼,一般而言作為公安螺絲釘的警察們不會對那些所謂的娛樂場所和娛樂事業進行幹涉。但在同事們七嘴八舌的言語間,格瑞絲拼湊出了這短短幾小時内出現的一系列事故。
此番突如其來的“酒店房間調查”原因令人膽寒,有名不知身份的女子死在了酒店的房間裡,死相凄慘,被人一擊穿胸而亡。然除了緻命傷以外,其身上不存在任何多餘的外傷,連抵抗傷都沒有,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市局的同事立刻調取了整個城市各個片區的幾乎所有警力,全部前往封鎖酒店及進行調查。
如果隻是普通的死在了某個地方,除了當天酒店所在的其他人,不會有很多人對一個無名遊莺的死亡留下太多印象的,除非她死的死法已經出現了靈異色彩。
死者的遺體正在送往法醫檢測,目前調查結果尚不明确,但可以知道的是她一定曾與某位男性共處一室,但不論房間内的任何地方都沒有找到屬于一名男性的DNA樣本。
“所以這個案子要做的調查還多着呢,不出意外的話除了日常的工作外,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随時都會被市局調走輔助調查。”作為在場工作年限最久的同事,費德麗卡用她溫柔的嗓音說出了很有現實性的結論,“話又說回來了,這種随處可見的可憐女性……沒有身份證明和特殊體征的話,在實務操作中真的非常難以确認身份,屆時可能連屍體都無法交回給她的家人。”
“不過,”費德麗卡話鋒一轉,“她是否會成為懸案,是會呆在檔案室的哪一個櫃子,都和我們沒有太大關系。我們更需要處理的是這個高官的投訴……該死,近在眼前會威脅到我們利益的事遠比偵查階段可能會被無限期拉長的刑事案件重要得多。”
格瑞絲聳了聳肩,輕拍着阿帕基的肩膀用以安慰。在費德麗卡說出客觀事實後,她明顯感受到阿帕基摟在她腰間的胳膊收緊了些,轉念一想這位抱有一番熱血加入警局的青年打小就抱着懲奸除惡的夢想,她從心底裡能夠理解對方的難過。
一場命案的重要性還不及一個毫無理由的投訴,這對于抱着夢想的青年來說,打擊不亞于格瑞絲在生前發現世界上沒有聖誕老人,死後也發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