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李觀塵走在封門縣的街道上,陽光溫暖地灑在她身上,讓她不由得眯了眯眼。昨天算了幾卦,收了些錢,這幾天的夥食費算是有了,今天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好好逛一逛。
昨天那陳瞎子的話一直萦繞在耳邊,總感覺之前見過,但卻又想不起來。
這兩天接收到的信息實在是有點多,而且直覺告訴李觀塵,這封門縣确實是有問題。
初到封門縣時,李觀塵就感到這裡陰氣頗重,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剛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的房屋構造頗為奇特。除了那棟廢棄的宅子外,其他的房屋都是東西或斜向朝向,門窗相對,完全不顧及風水中的忌諱“穿堂煞”,似乎有意逆風水而建。
三層的木石結構房屋密集排列在方圓一公裡内,屋頂鋪滿灰色小瓦,構造精緻但密不透風。更奇怪的是,村莊中的房屋大多建在不平的地勢上,甯可費力打好地基,也不願脫離集體去尋找平坦的地方建造。
村莊裡還有一條蜿蜒百米的排水道,勉強容得下成年人雙膝着地爬行。
封門縣四面環山,依山而建,錯落有緻的房屋前,一條清澈的河流緩緩流過。村頭矗立着一棵至少有五百年曆史的古樹,樹根盤繞石塊,有的深入地下,有的裸露在外,粗壯的根系仿佛是大地的脈搏,維系着整個村莊的生機。
李觀塵走向古樹旁,看到一位年邁的老婆婆坐在椅子上,神情祥和,微笑着看着不遠處嬉戲的孩童。陽光透過樹葉在她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顯得格外安甯。
李觀塵決定向這位看似和藹的老人打聽一些封門縣的事情。
她走上前,簡單打過招呼後,随意的坐在了老婆婆旁邊空閑的椅子上,問道:“婆婆,這裡的人口一直都這麼興盛嗎?”
李觀塵其實有些疑問,既然發生了這兩起死人的案件,再加上兩年前可能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件,但感覺似乎并沒有對這裡造成什麼很大的影響,百姓的生活照舊。
老婆婆緩緩轉過頭,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李觀塵,“你是外地來的吧?”
李觀塵點了點頭,“是啊,剛來不久。這村子發生了兩起命案,卻不見村民們受太大影響,感覺這裡的人生活得都很平靜。”
老婆婆輕輕歎息了一聲,“我們這兒啊,有個規矩,隻要是封門縣的人,即使發生了什麼災禍,世世代代都不能搬離此地。”
“哦?這規矩是誰定的?”
老婆婆擡頭望向遠方的山巒,語氣變得有些沉重,“這要從封門縣的由來說起了。很久以前,一個大戶人家搬來這裡,覺得這裡風景好,環境佳,便決定定居下來。那個廢棄的宅子就是他們家的老宅。當時村子很小,十分貧窮,但這個大戶人家非常富有,他們出資修建房屋,幫助村民恢複生機。自此之後,村子的規模逐漸擴大,這戶人家在村中的聲望也越來越大。”
李觀塵側耳傾聽,她點點頭,示意老婆婆繼續說下去。
“這戶人家的宅子是南北朝向,而其他所有房屋的建設都被要求是東西朝向。村民們雖然心存疑慮,卻也不敢違背,隻能照做。至于為什麼要這樣做,沒有人知道。”
難不成這戶人家,是想要在此地聚财?把其他人家的财運全部聚集在他們一家身上,而後能世代傳承下去?
這人家還懂點風水啊。
“但後來的一天,這戶人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當有人發現的時候,他們宅子中就隻剩下那把太師椅,其他全部都已經搬空了。”
“想必你也聽說了前兩天的事情了,那把太師椅的事兒,曾經有孩子貪玩坐上了那把椅子,當晚便發起高燒,嘴裡胡言亂語。不少人曾提議拆除那宅子,但每次一動手,便有莫名的陰風刮起,讓人心生恐懼,從此,再也沒人敢靠近那宅子。”
李觀塵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封門縣,暗自思忖。這個地方有點意思,或許自己該找個時間溜進那廢棄的宅子裡去瞧一瞧。
老婆婆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卻不失威嚴:“女娃娃,你來封門縣做什麼呀?”
李觀塵收回思緒,故作随意地說道:“哦,我就是下山的時候路過這裡,想着擺個攤兒賺點盤纏,順便歇歇腳。”
“哦?你這麼年輕,做什麼買賣的?”老婆婆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略微前傾着身子,顯然對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孩産生了興趣。
“我啊,是個算命的。”
老婆婆的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這麼年輕就能出來擺攤算命了?”她的語氣中透着懷疑,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觀塵,補充道:“不過,我看你穿着有點像是苗疆那邊的,還以為你會蠱術呢。”
李觀塵頭發上的銀飾确實讓人很迷惑,輕描淡寫地說道:“哈哈哈,略懂一些。”
就在此時,一個年紀約莫七八歲的男孩跑了過來,擡頭仰望着李觀塵,眼中滿是好奇與興奮。他穿着粗布棉衣,手上沾着泥土,顯然剛剛還在泥地裡玩耍。
男孩脆生生地問道:“姐姐,你是道士嗎?”
李觀塵心裡猛地一沉,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住。這孩子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她迅速調整情緒,面色如常,但心中已有一絲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