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會不會是外來人呢?”說着那兩名食客又将視線投向李觀塵和男子,眼神帶着一絲防備和探究。
李觀塵聞言,輕輕一頓。她的目光再次落回男子身上,恰好捕捉到那男子不經意地整理腰間的衣帶,微微皺眉,似乎被周圍人的談話引起了警覺。
李觀塵微微挑眉,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又聽那二人說道:“得了吧,外來人在這縣裡呆上兩個月還能不被察覺到?”
“哎,也是,那會是誰呢?”兩人的對話随即就結束了。
李觀塵微微一笑,思索片刻,匆匆啃了兩口餅,站起身走向那名男子的桌子。她站在桌旁,含笑開口:“這位小哥,我看你有眼緣,不如送你一卦,如何?”
那男子相貌俊朗,很年輕,約莫二十出頭,眼睛很大,雙眼皮,但眉眼間流露出一股清貴之氣。皮膚不算白但也不算黑,如果忽略他的身高的話,是個可愛很乖的長相。男子身着玄色長袍,腰間挂着一枚精緻玉佩,顯然非平民子弟的裝扮,卻不拘一格地坐在這胡餅攤上,低頭慢慢咀嚼着手中的餅子。李觀塵挑了挑眉,心裡暗暗推測這男子的身份。
男子聞言愣住,随即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顯然沒有料到會有女子主動搭話,尤其還是一個模樣清秀、氣質不凡的姑娘。不過這個姑娘有些奇怪,她頭發上的鈴铛和她的穿着有些古怪,别在腰間的朱砂大葫蘆跟長相完全不符。
他的目光有些飄忽,似乎有些局促不安。李觀塵暗自好笑,繼續說道:“别緊張,我隻是個算卦的,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男子眼神遊移,微微點頭:“啊.....姑...姑娘請坐。”
李觀塵輕笑,禮貌地坐下:“我叫李觀塵,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沈,沈清安。”
“你也是剛來封門縣嗎?”
“對……昨天才到。”沈清安垂着眼簾,似乎不太敢與她對視。他皮膚偏小麥色,眼睛大而明亮,略帶些腼腆的神情。這樣一個乖巧可愛的模樣,倒與他清冷的裝束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對比。
“我也是剛來封門縣不久,在這歇歇腳。”她微微靠近林清安,壓低聲音,聲音帶着一絲神秘:“但是,我跟你說,這裡短短幾天就已經死了兩個人了。”
沈清安聞言,微微擡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題吸引。李觀塵見他有興趣,便将最近的兇殺案大緻講述了一遍,着重描述了後山的發現、陸幽和方青山的嫌疑,卻故意隐去了自己翻牆進陸幽家中探查的事。
李觀塵講的有些渴了,端起茶杯喝了幾口。
林清安思忖了一下,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淡定的喝着茶水的女子,看來這女子并不是什麼普通的人,他眉毛緊皺:“你的意思是說,那十歲的那孩子才是背後真正的兇手?”
“準确的是十一歲的大孩子了。”李觀塵搖晃着手裡的茶杯,手指輕輕敲着桌子,低聲說道:“你覺得這年紀的孩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嗎?”
沈清安眉頭微皺,似乎還在猶豫,略顯遲疑道:“确實少見……”
“但也不是沒有,不是嗎?”李觀塵的語氣帶着一絲肯定,眼神平靜而笃定。
沈清安沉默了片刻,忽然擡頭,狐疑地望着李觀塵:“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顯然他也覺察到一個素未相識的女子在街頭主動攀談兇案,未免過于離奇。
李觀塵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看你面相端正,且身上帶着一股正氣,像是個好人。想找個人說說,再說了,我若去衙門直言兇手是個十一歲的孩子,你覺得他們會信麼?”
沈清安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微微低語:“那你倒是挺信任我……”
“你說什麼?”李觀塵挑眉問道。
“啊,沒什麼。”沈清安連忙擺手,抿了口茶掩飾尴尬,故作鎮定地說道,“隻是現在沒有證據,恐怕……說什麼也無濟于事吧。”
李觀塵輕輕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證據嘛,倒還真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