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打開房門,踏入卧室,看到床上的男人,依舊沉睡,也沒有多失望。
将一切歸置好,洗淨雙手端着臉盆坐在男人床邊,照往常一般細細給他擦拭着身體。一開始給他換衣服的時候還有些害羞不太适應,但日子久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因漸漸熟稔起來,且男子一直昏迷,隻當是個大型物件,漸漸沒了男女大防,愈發大膽的對其為所欲為。
隻是每每擦到某些關鍵之處,她還是閉着眼睛粗略而過。
每日弄完必要細細探脈,林玥能明顯感知到男人的氣息日漸平穩,脈象亦在一日一日地強健不複之前的虧虛之象。心想其不久之後應會蘇醒吧。
林玥開始盤算到時對方會不會開口向自己所想賠償,又想想自己連日來的辛勞,若是還要賠錢豈不虧死。不行,必須要讓對方給她銀錢以做感激。忽然又想到若是對方一直醒不過來,那就一直這樣養着嗎?思緒繁亂,少女決定相信自己,不再亂想。
繼續如往常般拿熱毛巾為男人擦拭身子後,換上新買的男子衣衫,去外間将煮好湯藥取來,耐心地喂男子喝下。又從廚房端來碗白粥按喂藥的方式喂其服下。
“都喝了半月的藥了,可一定要有用呀。”自那日将男子帶回後,每每探脈,皆為氣血虧損,再無初遇隻是起伏不定之象。
林玥便在采藥時以搜尋補益氣血藥材為主。一日在山林間,她偶然間挖得一株成色極好的野山參,本想将其售賣,臨到店門,終是退了回來,将野山參帶回家給男子大補元氣。
喂完男子後,林玥轉身收拾,在她不曾看到的角落,男子眼睫輕顫。
是夜,林玥照舊睡在男子床旁的一張小床上,嚴格來說無法算是床鋪,隻是由兩張小矮桌拼湊起來的罷了,林玥以前是跟娘親一起生活,屋中隻有一張床鋪供兩人睡覺,現下來了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出于愧疚以及關懷病人,林玥将屋中唯一一張床鋪相讓。
窗外,青蛙的蛙鳴聲自不遠處的荷塘邊傳來,林玥正蜷着身子不安地扭着,不覺中被子便被扭落下來,忽而一隻修長的手接住了被褥,并将其蓋回了女子身上。
夜間,陸雲自沉睡中蘇醒,入眼便是一跟破舊的房梁,環顧四周,雖顯寒酸卻十分規整,木屋西南角立有一塊木制牌位,雖不是上等木材缺被擦拭地一塵不染,牌位前擺放着兩盤新鮮瓜果,可見其用心。
“娘親,不要走,不要留下玥兒”女子的呓語自一旁傳來,陸雲視線落在一旁蜷縮着的女子身上。憶起昏迷前最後所見,陸雲聊起袖袍,發現右臂傷口已然結痂,看向少女所在,翻身下榻。
林玥又夢到娘親離世的場景,不禁悲從中來,眼淚自眼角滑落,被子也在不安中掙脫,陸雲伸手接過,将其重新蓋回女子身上,對其仔細打量着,觀其樣貌,大概二八年華,面容秀麗,身形單薄,長發披散,發絲處略帶些許枯黃,所着衣衫材質粗糙,上有多處補丁卻漿洗的十分幹淨。
陸雲記得自己昏迷前穿着農戶衣衫,現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與那日截然不同,雖較自己往日所穿頗顯寒酸,但比起少女身上所穿衣衫用料仍是好了不少,且并無補丁。
屋内一片寂靜,更顯林間蛙聲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