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玉颔首。
“道中現下如何?”
“道中現由揚司統管,前些日子,蒼山派尋上門來讨要公道,說是道主妄殺其門人,要尋個公道”
“哼,公道!那讓他們見見什麼是公道。明日我要離開皇宮一趟。”
陸雲執起滾燙的茶壺重新沖了一盞雨前龍井,随後遞予鐘玉“繼續按原定計劃行事。”
鐘玉點頭應是,接下陸雲為自己倒好的茶水,品嘗一番,還是一如往常比自己所泡茶水更為甘甜。
齊王府。
自齊王被強行關押回府,齊王心中郁怒難消,思及自陸雲出現在京都,重新接管陸府後,自己便諸事不順。向父王多次進言皆不被理睬,不肯置信父皇已全然不在意陸府存在。陸磷那條狗雖然平庸無能,可在陸府威信平衡之下,江湖上各大門派還算聽話,未惹出什麼亂子。現下陸磷一死,加之出現個無情道主,四處屠殺江湖中人,現下江湖勢力已脫離掌控。
還有林府,林府産業在京城占據半壁江山,昔日為博家中子嗣前程,不惜向自己進獻林府産業年利三成,甚至林府出色子女。自從陸雲回來後,亦與自己斷絕往來。
當初為試探陸雲勢力,派出鐘玉及府中死侍擄走陸雲身邊的小姑娘,本想威逼陸雲交出劍譜,卻沒想到被陸雲反殺上門,衆多人的攻勢下,鐘玉僅能使用暗器将其暗傷,足以見其可怕。
心中越加煩躁,将屋中擺設皆被其狠狠砸于地闆之上,見到來人皆憤怒大罵,府中諸人見狀皆盡力避開與其接觸。
齊王行至後院,去了間久未踏入的妾室屋中,沒多久,一陣陣慘呼聲從中傳來。齊王披衣出門,恨恨啐了口唾沫“不中用的東西,擡出去。”房外下人忙點頭應是,入屋處理。
一進屋便見屋中淩亂,房屋内部有一婦人雙目圓睜,平躺于床鋪之上,身上未着寸縷,頸間有一明顯青紫之色,下身血流不止,下人見狀顫巍巍上前,輕呼婦人,未見應答,伸出手指搭于鼻尖之下,渾身一戰,才知婦人已無氣息。
下人顫巍巍将婦人雙目合上,嘴上不住念叨“夏夫人,您可不要怪小的,一路走好,可千萬别來找小人”下人用被子将少婦包好擡出。
出門之時撞到一人,兩個下人吓的跌坐于地,皆抱頭大叫。
鐘玉未曾理會尖叫的下人,隻彎身屈膝看向地上已失去生機卻仍睜着雙眼的婦人,腦中閃過過往婦人與自己争鋒吃醋,又為自己送來藥膏塗擦傷口的模樣,緩緩伸手為婦人合上雙目,心裡默默道“夏姨娘,你一路走好,很快那個人就會收到懲罰了”
“别叫了”鐘玉斥責下人失态,下人見是得寵的鐘大人,立馬噤聲,繼續用被子将婦人包好,準備送出。
“等下,叫個丫鬟來為夏姨娘整理好遺容再下葬吧。”
下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為難開口“可是王爺讓我等二人将其擡出去即可,”
鐘玉看向二人,語氣強硬,不容置疑“王爺沒說不能給夏姨娘整理妝容吧!”
兩人互看一眼,齊齊點頭,沒過一會兒,丫鬟入内,看到死相可怖的夏姨娘,皆是驚聲尖叫。
“還不快為夏姨娘梳妝”丫鬟深知鐘玉的可怕,忙手腳麻利的行動起來。
沒過一會,夏姨娘便如生前那般豔麗照人,鐘玉喚來兩位仆從,從懷中拿出兩錠銀子交予他們,囑其好好安葬夏姨娘,仆從未料還能有意外收獲,皆欣喜應下。
鐘玉看着愈走愈遠的夏姨娘,繼續朝齊王書房前去。
齊王雖荒淫無道,但白日還算正人君子,總愛待在書房,習字靜心。
果不其然,鐘玉方一推開房門,便見齊王正與案牍前寫下“修身養性”四字。
鐘玉心中隻覺可笑萬分,仍是上前恭賀道“殿下這字是越寫越好了!”
鐘玉已在齊王身旁十餘年許,對于齊王情緒變化已相當了解,見齊王右手扣動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便知其暴虐心起。
齊王緩緩朝鐘玉行來,正當齊王要觸碰鐘玉面頰之時,外間響起管家的敲門聲,齊王心中煩躁,提腿行至門前,打開房門,憤怒地看向管家。
管家見狀,心中膽戰不已,仍是顫巍巍說道“王……王爺,門房說宮中有人送了幾壇三生醉過來,您要不要嘗嘗。”
聽聞宮中來人贈酒,齊王頓覺心中陰霾盡散,大步踏出院門。
齊王看着眼前擺了三壺三生醉,頗為善意地邀鐘玉一同落座,“阿玉,坐下,陪本王一同嘗嘗,”
鐘玉乖順落座,先行為齊王斟滿一杯酒水,随後也為自己斟上。
齊王爽快一飲而盡,意猶未盡,便對壺而飲,一時隻覺心中暢快,再無方才暴躁憤慨。
酒勁上頭,對着鐘玉吐露心中愁緒“當初就該玩死蘇沉玉,哼,真是命硬,還能逃出王府。竟還敢攜他老子一同告到父皇那處,白日被父皇狠狠踢打,還以為父皇是真對我動怒了,如今見父皇派人送來美酒方知父皇心中仍有我這個兒子。還有你玉兒,還好有你這個可心人在本王身旁。”蕭睿越看越覺鐘玉容貌豔麗,心中瘙癢。
說着便欺身上前欲動手動腳,鐘玉靈活閃身一避,齊王撲空,倒地不起。鐘玉俯身,掰動齊王下颌,迫使其張嘴,往其嘴中塞入一枚藥丸。
随後喚來仆從入内,将齊王安置于床鋪之上。鐘玉自己則坐于桌前靜靜等待好戲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