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第二天的清晨,燕雀南飛,早早地就懸在枝頭,發出清脆的鳴叫。
明嘉辰悠悠轉醒,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後頸,一陣酸痛,他竟一點也回想不起昨晚到底幹些什麼。他緩緩起身,看到傅婼靜正坐在梳妝台前,她還是隻用一個簡單的發繩挽着身後的長發,臉上沒有妝容,隻有春天的一束白光照射在她的臉龐上。
明嘉辰走到傅婼靜身後,溫柔地撚起她的一捋頭發,傅婼靜僵硬地扯開嘴角,說到:“你醒了。”
“醒了,昨夜······我。”明嘉辰一起身便發現了滴落在床榻上的落紅,他羞紅了臉,所以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傅婼靜沒開口,隻是将手抵在自己的唇邊,裝作一個嬌羞的模樣。
“夫人,雖然我很喜歡你現在的裝扮,但今日我們得去給爹請安,這樣怕是會惹得爹不高興,我讓府裡的下人給你上個妝,這頭發······也盤上去吧。”明嘉辰說,他臉上挂着笑,語氣也十分溫柔。
傅婼靜仍然無法接受自己就這樣被随意賣掉的現實,這一聲夫人怎麼聽都覺得别扭。所以她隻弱弱地說了句:“好。”其實,她也坐在鏡子前苦惱了好一陣,她知道第一天見長輩,這樣肯定不好,可她哪會弄這些。
下人們給傅婼靜敷了一層薄粉,打上胭脂,又将她平時散落的頭發盤上去,加了些許發飾,然後選了件隆重又不顯俗氣的衣裳給她換上。傅婼靜從房裡緩緩走出,晨陽打在她的臉上,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宛如一幅畫卷,都被明嘉辰坐收眼底。
明嘉辰連忙起身去攙扶傅婼靜,然後就像尋常的新婚夫婦般,有些僵硬地将傅婼靜摟入了懷裡。
傅婼靜的身體并沒有躲避,可内心卻是排斥的緊。
在她以往的十幾年人生裡,她所見過的男人除了師傅和周若,都是像她父親傅霆一樣暴虐不堪,□□龌龊,又或是像府裡的下人一樣攀炎附勢的。
可再排斥那又如何,這場戲再不樂意唱也是要唱的。
兩人從新房裡出來,穿過裡堂時朝着供奉的排位拜了三拜後便到了大堂。明家老爺此時正閉着眼睛坐在大堂中間的那張交椅上,看似已經等了兩人很久了。
“婼靜,你将這盞茶送給爹,給爹問安。”明嘉辰俯下頭在傅婼靜耳邊輕聲說道。
傅婼靜接下下人們準備好的一盞白玉青瓷茶盞,裡面裝着正在冒熱氣的香茶,她體态端正,芊芊作細步地走明老爺面前後跪了下來,将茶舉過自己的頭頂。
“爹,請用茶。”
明老爺無心刁難她,也不想兒子難堪,竟然是自己兒子選中的夫人,那無論如何以後都是他明家的少奶奶了。
于是他不帶半點遲疑地接下了這盞茶,并當着衆人面帶笑容地喝了一口,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從今以後傅婼靜就是家裡唯一的女主人了,下人們必須盡心盡力服侍少夫人,不得怠慢一分一毫。
敬完茶後小倆口也沒閑着,明嘉辰帶着新婚妻子在宅子裡逛了個遍。
明家富貴是衆人皆知的,但傅婼靜如何也沒想過明家竟如此之大,一路慢悠悠的逛過去就花了一上午。
倆人來到後花園,此時正值勝春,園子裡群豔争春,好不熱鬧,與傅府的僻靜幽芳毫不相同。二人信步到一座石橋上,陽光明媚,春意正濃,青年的心被徐徐吹來的細風撩撥的失了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