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現在就把這人弄進宅子嗎?他身上太臭了,我要吐了。”阿福單手握着方向盤,忍不住說到。
“再忍會,開車去租界。”傅婼靜不停地用手去轉動手上那枚精緻的指環。在明嘉辰的葬禮上,馮超曾暗示過她幫裡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那麼現在該輪到她去幫裡見他一面了。
車子停在租界門口,兩個金發碧眼的士兵端着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傅婼靜打開車窗将戴着指環的一隻手搭在窗外,士兵看到後才打開大門讓車進去。一路上阿福阿貴都不敢問夫人去租界幹嗎,直到面對洋人士兵,見她不緊不慢地伸出手,一切都那麼神秘。他們這時卻隻想自家夫人真厲害。
進了租界後就有一個人一直騎車在他們車前,有意無意地向他們帶路。車子跟着此人兜兜轉轉了好幾圈,終于停在了一個巷口。傅婼靜走下車後來到一個胡同,胡同後面是一條棧道,隻允許一人前行。棧道的盡頭是一道圓形的石拱門,拱門内則别有洞天。穿過竹葉簇擁的小道,别樣的景緻映入眼簾。假山假水,還有一座人造拱橋。穿過橋就可以看到馮超惬意地坐在亭子裡。
能在租界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造這樣一幢院子,怕是沒幾個人。
“馮幫主别來無恙,今日小輩冒失前來,失禮了。”傅婼靜畢恭畢敬地向馮超行了禮。
馮超睜開雙眼,笑了笑,對她說:“不要拘禮,老頭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那日在家夫的葬禮上與幫主匆匆一見,想必您也是解決了幫裡的内務事。小輩今日來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小輩最近遇到一麻煩事,還需要您的幫助。”她知道見什麼人該說什麼話,這老頭不喜歡啰嗦。
“小傅啊,今年的茶比以往的竟還添了新風味。”馮超坐起身來喝着茶。
“您喜歡就好。這是您的戒指,這戒指珍貴,還是物歸原主的好。”她取下手上的戒指雙手奉上,院子裡一衆穿着黑色大褂的人面面相觑,看到戒指後竊竊私語起來。站在馮超身旁的年長者顯然身份與亭外的人不同,他開口問到:“幫主,您怎麼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到一個外人身上。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
馮超瞬間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你管老子,老子愛、給、誰、就、給、誰!”每落一個字他頭上就多被敲打一下。馮超再揚起手時,他下意識地抱着頭往旁邊躲。
“不說了,幫主,不說了。”傅婼靜看着這兩個人有一卦沒一卦地,完全不管她還站在一旁捧着雙手,心裡也開始不痛快。本來以為這馮超是什麼狠毒角色,今日一看也不過爾爾。
“丫頭,這戒指你先幫我收着。”馮超整理一下衣袖,遂又繼續躺在椅子上。
“幫主!”那中年男人原又想說些什麼,但被馮超一眼望過去就立馬噓了聲。
“馮幫主,這戒指不是我一個外人拿得起的,還請您收起來,小輩不敢戴在身上。”她沒有直起身來,但底下的臉上明顯有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不敢?你在和我說笑呢。你在商會裡競标時的模樣我不是沒見過,你在一群老滑頭裡面周旋打轉,可絲毫沒有膽怯的意思啊。我答應幫你忙,但卻不是為了還你什麼恩情。沒有我這枚戒指你競标是絕對沒有勝算的。并不是因為你能力不夠,而是因為你是女人。”傅婼靜臉上的笑凝固了,他一句話就否定了她日日夜夜的努力,她抓緊那枚戒指,漸漸放下手,挺直起身子。
她看他的眼神沒有了剛進來的恭敬,反倒嚴肅的透露出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