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逍遙握起孩子的手摸索着,錯力一擰,那懸着的手臂就被接了回去。又将蔥手一探,看着地上的那攤東西也露出了同傅婼靜一樣的狠厲神情。隻不過是一晃而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真是難為你了。”說完就架起徒弟。走之前還和王正交代了:“你就照她說的做,人我就先帶走了。”王正看他那模樣也不敢攔他,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
周若被兩個士兵攙扶着,在這期間模模糊糊也能看清一些。她到底受了多重的傷?這個男人又是誰?他但隻看這人的背影就能想象到他的樣貌,傅婼靜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十六姨太,走吧。”
他被關進了白玉苑,整個傅府如今都在她的監視下,換句話講,這整個傅府如今都是她的了。那她為什麼不放自己離開?為什麼又把他困在這裡?
傅霆的屍體還保留在一幅棺鉢裡,被暴露出來的器官也都被縫回了肚子裡。他身上甚至還穿着軍裝,臉上全是醜陋的痕迹。他就那樣躺在那裡,仿佛這一場父女之間的鬧劇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不過這可能嗎?傅婼靜不會放過他的!
傅婼靜準許他們給傅霆辦這場葬禮也隻是想看看這一大家子的人在葬禮上哭不哭得出來。十幾位姨太太穿着粗布白衣跪在地上,為首的傅琛,其次是傅伯炎。這兩人是哭的最兇的,傅琛性子軟弱,除了罵她兩句,其餘的事情他一概不敢做。再看傅伯炎,一絲傷心都沒有,裝的真好。
“小靜,父親是對你有所虧待,可他還是我們的父親啊!你怎麼能弑父呢!”他也就隻敢對着傅婼靜嚎叫,連走近一步他都不敢。傅婼靜聽到這些隻覺得好笑。自己受過的苦,無論再怎麼訴說都是空談,他傅琛一個手心裡捧出來的少爺還能做到與她感同身受嗎?
除了跪在前面的這幾個有點眼淚,後面跪着的全是貪生怕死的,傅霆啊,也是輪到我來看你的笑話了。最可惜的是你已經沒機會再看到了,不然你真應該看看你死守着不放的司令府現在在誰的手裡面,是我!
她披着軍衣,散落的長發遮于胸前,左手還綁着繃帶,臉色慘白到和棺材裡的人沒什麼區别,無非是多了幾口能進出的氣罷了。本來張逍遙是不允許她下床的,奈何他也攔不住。畢竟身上的傷他還能治好,心裡的傷隻能靠她自己。
于是熱鬧也看完了,她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就轉身去了後院。可站在白玉苑門前卻又望而卻步了。掙紮再三之下她還是開了口:“你們先退下吧。”那守在門前的士兵就揣着槍退了下去。
傅婼靜用右手輕輕一推,那人穿着單薄的衣裳就坐在苑子裡,聽到響起的開門聲迅速擡起頭望向她,看見進來的人手上纏着繃帶,臉色慘白,嘴唇上幾乎沒有血色他直接從闆凳上站了起來。周若踟蹰不前,下意識的想要去關心她的傷勢,卻又怪她把自己關起來而猶豫不決,他還是決定不說話,就這樣站在原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