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傅婼靜住院的第八天傅伯炎就來找過周若,他推開門的聲音曾令周若欣喜不已。周若的确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傅婼靜住院的消息,所以他還以為來的人是她。
他擡起眼眸,心裡面又高興又緊張。這短短幾個月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久的多,那個人在走前與他隔着門傾吐着日積月累的愛意,聲音沙啞卻又如此動聽,讓自己久未掀起波瀾如同一潭死水的心再次湧動。
他開始不得不承認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的悸動,卻是最為猛烈的一次。從前他總以為那心跳隻是被她調戲之後的羞恥,但仔細想想又不完全是這樣。
或許在她不顧一切沖到酒樓裡救他的時候,在明明知道身份僭越卻又無法拒絕她的時候······或許是更早,在她無數次為自己解圍的時候,仿佛一個接着一個的瞬間都在說明着,自己早就開始動搖了。
為什麼自己唯獨敢在他面前不計後果的放肆,要是換作傅霆恐怕早就被剝掉一層皮了吧。思來想去才發現,還不是仗着她喜歡自己。那樣千般呵護,萬般疼愛,憑什麼不喜歡她呢?
在傅婼靜出征的這些日子裡他如坐針氈,每日睜開眼睛都在為她祈禱。如今聽到門外的動靜他收斂笑容,要讓自己最得體地出去見她。
奈何踏出房門才發現來的根本就不是她。
那張和她有着七八分像的臉略顯青澀,沒有傅婼靜出落得一般驚鴻一瞥,但也足夠優越了。傅伯炎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閑西服,脖子上系着一條寶藍色的方巾,一點也不沉悶,反而多了幾分獨屬于他這個年紀的青春活力。
顯然傅伯炎也沒有想到周若會這麼興高采烈地從房裡出來,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地呆住了。他臉上暈染的笑容仿佛将他灼傷了一般,眼見得他耳根子開始變得通紅。“姨娘。”他開口。
周若怎麼也沒想到來的會是他,但出于禮貌還是微笑着點了點頭,而後将他請到了房裡給他倒了一杯茶。“屋裡隻有茶,像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應該都喜歡喝咖啡的吧?”
傅伯炎接過茶杯,笑着說:“沒有,我喜歡喝茶。”也喜歡你。他直盯盯地看着對面的周若,這個曾經他隻能躲在窗戶邊上偷看的人現在就坐在自己眼前,讓他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