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奧、小奧,”她一面跑一面祈禱,“但願你還在那裡。”等跑到車庫,一排一排地找過去,終于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她曾經最愛的那台機車。
大概是家裡的傭人偷懶的原因,車身上落了些灰,但越绮雨顧不上許多,把放在座椅上的車盔往頭上一戴,跨上那輛奧古斯塔,插鑰,打火,踩檔,給油,機車嗖的一下,如箭飛了出去。
逃跑的消息想必已傳到父母的耳朵裡,但越绮雨笃定,以機車現行的速度,沒人敢攔她,也沒人攔得住。車已經開到别墅門口,不出兩秒,緊閉的大門便緩緩打開。輕佻的笑意綻開在少女唇角,她以勝利者的姿态奔出牢籠。
她清楚,無論如何,她的父母也不舍得為了攔截她而讓她受到什麼人身傷害。
……
機車慢行在市中心路的晴光裡。藍牙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越姐姐你什麼時候過來看我?”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有些嬌俏,帶着一點撩人心弦的埋怨。他是越绮雨的情人,是越绮雨養的玫瑰裡面最喜歡的那枝。
少女的父母多少知道一些她在感情上的輕浮往事,但對于這個小情人是一無所知。
小情人是内地的娛樂圈裡叫不上名号的十八線,本身名氣差,又和越绮雨相識在國外,所以也避免了被越家找人偵查的危機。
越绮雨喜歡他那張漂亮的臉,也喜歡和他相處的随性與自在。小情人跟其他玫瑰不一樣,很少和她談真情,講承諾,更不和她拉鈎發誓。越绮雨覺得他愛财,求利益,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錢,照這樣的邏輯來講,他倆也算天生一對。
“怎麼了,才幾天沒見面就這麼想我?”越绮雨笑着,“寶貝是不是我那天沒讓你舒服,你又想找我要了?”
“才不是呢,姐姐你怎麼可以在外面說這種話,好讨厭……”電話那頭傳來譴責的嬌聲,越绮雨心有點麻,一邊安撫着對方,一邊和他吐槽今早那件離譜的壞事。
小情人對她被強制相親的遭遇很是震驚,密密麻麻地問了許多,越绮雨明白他害怕自己地位不保的心思,心裡罵他市儈,但也覺得他可愛,于是并不介意,拿出耐心來撸貓般地哄他,自己心頭也快活。
“要說我爸媽也真健忘,不過才幾年沒見面就忘了他們的女兒是個什麼混球……”越绮雨自嘲道,“從小到大,隻要是我不願意做的事,他們什麼時候逼着我做成過?”
“是是是,姐姐最厲害了……”小情人的聲音甜甜的,“姐姐是世界第一厲害的人,我最崇拜姐姐啦……對了姐姐你騎車出來那麼急,有沒有哪裡受傷啊?”
“傷倒是沒有,就是我車上面全是灰,坐着不舒服……倚雲你現在在家的吧,我過來找你,順便在你家樓下的洗車店洗個車。”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嬉笑:“姐姐來找我當然好啦,隻是我現在不在家喔。”
越绮雨問他現在在哪裡,對方神秘地笑笑,說自己在酒店,還讓少女看下微信。不過一會兒,微信上亮起一個紅點,越绮雨打開組裝在機車表盤外的同屏器,查看對方發來的消息。
賀倚雲發來的是一張相片,越绮雨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淡定了。相片上自己的小情人正穿着自己剛給他買的白蕾絲内衣,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咬着指節,眼神迷離地瞧着鏡頭。
“姐姐喜歡嗎?”賀倚雲的聲音柔得跟水一樣,伴着輕微的喘息。
“靠……”越绮雨咬着牙說,“賀倚雲,你真懂得作死。”
那頭的喘息聲更重了些:“那姐姐你快來把我‘殺’掉吧……”
越绮雨看了眼對方發來的酒店地址,挂了電話,悶着口氣把油門一打,加快了車速。她無奈地想:“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浪貨‘殺氣’太重,我得小心。”
一想完,她提醒自己克制一些,但車速卻又誠實地快了。
都說人在做事的時候得專心,胡思亂想容易出事,小越同學就是最好的例子。越绮雨腦袋裡裝着小情人耍的把戲,一沒留神,下一秒就撞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