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男演員來說，導演他們一緻認為雖然楚琪風的表演技巧很娴熟，且對角色的理解也很到位，但陳意祯在演姚魏紫這個角色上有着相貌和氣質上的天然優勢——這一點其實在陳意祯進辦公室的時候大家便心中有數，隻是沒想到陳大少爺能夠在演技上細膩發揮，把原本就擁有的優勢在鏡頭前展現得更加完美，因此這個男一号最後還是換給了他。

而把他帶來試鏡的李老先生盡管如願以償，但也不想虧待了楚琪風，就把陳意祯本來要參演的一部撞了檔期的長篇職場劇的男主資源置換給他。

“楚小子還是更适合這種現代劇裡的精英形象。”

楚琪風起初沒有應他的話，緩了好一會兒，最後隻是哭笑不得地說：“既然老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隻能成人之美了。”他神色赧然，心意難平，默默地看向在站對面的陳意祯，卻發現對方的面色比自己還要難堪，于是也不好再說什麼，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辦公室。

陳意祯知道他想憑借這部電影去争明年的繁星獎，哪怕那部電視劇的資源再好也興緻不佳，因此對他的離開感到拘促，也很不安。但事已至此，已然是全無它法了。

而比起男主的更換，女主這邊的敲定又更顯複雜。

辦公室内對越绮雨和顧清夢的投票咬得很緊。導演先投了顧清夢，李老先生投了越绮雨，制片又投給了顧清夢，隻剩下陳意祯還沒投票。如果陳意祯投給了顧清夢，那麼越绮雨基本上就跟女一号沒什麼幹系了，但如果他投的是越绮雨，那兩個人就是平票，需要看網友的傾向。

越绮雨一想到自己的生殺大權掌握在陳大少爺手中，頓時覺得自己已經沒了活路，要輸給顧大小姐，給自己師門丢臉了。她不認為陳意祯會在經曆了前番種種來自她的戲弄之後還會猶豫這票該投給誰。而且平心而論，顧清夢的演技從實力上講和她也不分高低，兩個人隻是個人風格的區别而已。

她提前歎了口氣，認命地朝對面的青年望去。

陳意祯看看顧清夢，又看看她，眼神一避，微垂了頭，竟然在糾結中緩緩伸手，攤向了越绮雨。

“清夢、清夢演得很好的，但我覺得……可能越小姐在角色上的外在表現更貼合一點……”他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則把票投給了越绮雨。

他這一投着實驚到了越绮雨。

我去……

她不禁想：這家夥也有點太正直了。

一時間，再看陳意祯，她不免覺得是在照哈哈鏡，自己在對方面前變得渺小了——從道德上的。之前對對方說的難聽話，做的混球事此時自動從腦海裡冒出來，鞭打起她自己來了。隻是這鞭子上沾着蜜，讓她有些快活。

跟死對頭平票了，票還是死對頭的暗戀對象投給自己的。再看顧大小姐，隐忍着情緒，幽幽地瞪她，臉都快綠了。越绮雨更覺得快活。

按照規則，導演把兩位演員試鏡的片段發到了社交平台上，進行為期十分鐘的實時投票。投票一開放，網友們便潮水般地擠進通道，投票的同時留下了不少評論——

「啊啊啊啊是顧姐！我顧姐終于又要回歸電影賽道了嗎？！快沖快沖！支持支持！」

「顧清夢的鹽系臉我簡直吹爆好吧，最近看甜膩膩小白花臉實在是看煩了，多來點這種風格的演員吧～」

「哇靠家人們什麼情況？剛剛才投完意祯的票就看到越姐的試鏡了？他們是要合作同一部戲嘛？不會吧那我要每天蹲路透了啊啊啊啊越姐越姐大家快投快投！」

「我真的……什麼顔狗盛宴，兩個人都好好看我怎麼選啊……聽台詞的話清夢更熟練點，但小绮的風格和女間諜很搭啊，眼神戲也很舒服……啊啊啊啊好糾結……」

「天哪任何人不投顧清夢我都會流淚的好嗎，女人中的女人，雌鷹中的雌鷹！投誰這還需要猶豫嗎？！」

「前面的别走！我直接高舉“顧意”大旗好吧！」

「啊嘞？剛剛上面的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不要當我們磕“绮意”的鼠了好吧……」

「喂樓上的注意一下啊這是女一号的投票通道關男一号啥事啊請荔枝一點……」

「emmm……怎麼說呢，就是越姐演什麼角色感覺都很風流的亞子……明明笑得那麼開朗但感覺下一秒就可以湊到耳邊問可不可以什麼的……emmm……老實說還蠻戳我的……代到男演員身上我有點快樂到了哈哈哈我還是投她好了～」

……

兩位女演員的紅藍pk條在評論區五花八門的留言裡角力着，呈現出勢均力敵的狀态。離投票結束還有兩分鐘，越绮雨等得有些無聊，見陳意祯也拿着手機在看評論，就默默地走過去，碰了碰他的胳膊。

“诶，”她盯着被吓了一下的他，悄悄問，“你心裡想誰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