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祯耳畔一陣冷麻,不習慣對方離那麼近,默默地掙了手腕,退了一步。
“你、你太言重了……”再遲鈍的人也能感受到對方那話裡的不善,更何況陳意祯隻是禮貌,并不呆傻,自然也嗅到對方周身的怨氣。
他想來是因為自己在和對方連續合作的兩部戲裡都得了獎,所以引發了他的不滿,又因為彼此的粉絲們私底下關系不太友善,所以更讓他生氣。
于是他不好再跟他說話,轉身走回了越绮雨旁邊。兩個人一塊往開機典禮的場地走。
池雁寒也沒再說話,面色微沉着和他們擦肩而過。越绮雨抱着手臂乜他一眼,對方的眸光也同樣倨傲,甚至更帶着一分陰暗的侵略性。她直覺圈内關于他的那些評價并不是無中生有誇大其詞的污蔑,這人應該的确不是什麼善茬。
但她鑒于自己跟他沒有什麼交集,就是在這部電影裡也幾乎沒有對手戲,因此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
走了一小截路,她停下來,讓陳意祯等他一下。
“我去洗手間補下妝,”她說,“今天這個妝打得太淡一會兒拍照會沒氣色。”
陳意祯扭頭看她一會兒,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睑,默默道:“感覺你是有一點點黑眼圈,是沒睡好嗎?”
越绮雨笑笑:“我是熬夜人士啦,跟貓頭鷹比精神的,有黑眼圈很正常。”剛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陳意祯說:“那你先去補妝,我給你買罐咖啡。”
越绮雨唇角微揚,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謝啦,大美人。”
陳意祯“哎呀”一聲,叫她打住:“别這麼喊我呀。”
越绮雨見他害羞,又刻意直勾勾盯着他看,見他臉紅了,便語調輕快地說:“你本來就很漂亮啊。”
陳大少爺瞧她一眼,支吾道:“我、我去買咖啡了。”他走得飛快。
越绮雨看他慌慌張張的背影,收起那份逗弄的心情,轉身往洗手間走。但沒想到才到洗手間門口就看見了剛剛打過照面的池雁寒。
此刻的池雁寒剛洗完手,并沒用擦手紙揩手,竟是從衣兜裡拿出剛剛才從陳意祯那裡收到的絨袋當揩手巾,把手放在絨布上頭反反複複地擦拭一番,然後把小絨袋潦草地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蓋上。
越绮雨眼眸一緊,禁不住暗罵了句髒話,把手機的照相功能調出來,對着對方按了下快門。她收起手機,朝他走過去。
池雁寒丢完那個随身包,表情别有些陰冷的快意,正要往前走,擡頭就對上一雙幽碧的眼眸。
“男二号,”越绮雨抱臂問,“你就非得犯這個賤嗎?”她瞄了垃圾桶上那個濕漉漉的随身包一眼,臉色更加難看,“别人好心給你的東西你就算不喜歡,也不用做這麼掉檔次的事情來羞辱人吧?”她說話一向不客氣,這次也不例外。
池雁寒聽她這麼說,臉色也難看了,冷笑着回:“越绮雨,我做什麼跟你沒什麼關系吧,你說話又何必這麼難聽呢。”那雙深藍的眼瞳裡透露出警示的意味。
越绮雨挑眉道:“因為你惡心到我了,我覺得你很影響我的心情。”她見對方的臉色又臭了幾分,補刀說:
“其實我不太明白,人家陳意祯是上輩子刨過你家祖墳還是踩過你牌位,你至于這麼怨他嗎?如果是拿獎上面的問題,你輸了也是你技不如人,嫉妒别人又嫉妒不來獎杯,與其用這些缺德的小把戲來滿足自己陰暗的好勝心,不如多提升提升實力,堂堂正正和對方比……現在做這些,隻會顯得你掉價。”
“越绮雨,”池雁寒靠近一步,咬牙道,“我再說一遍,我和陳意祯之間的關系不用你來評價,我做什麼也不需要你來置喙,既然我們兩個之間誰也不認識誰,你做好你自己的女一号就行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說完以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對方的眼中閃過幾分揶揄:
“不過你這麼幫陳意祯說話,怕不是對他别有居心吧?我記得你在圈内也不是什麼古道熱腸的‘俠客’,現在為他執劍在圈裡無腦亂砍,是不是想博他一笑?呵呵……你這不是小醜行徑嗎?”
越绮雨哂笑道:“博他一笑……池雁寒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跟陳意祯比了這麼多年,成績和人氣就是比不過他?我告訴你,因為你心眼壞印堂黑,天生死人臉看着晦氣,陳意祯心眼好德行好,每天笑盈盈看着喜慶。你這種當代‘褒姒’也隻有那點不了解你真面目的粉絲肯捧你這張臭臉了,陳意祯不需要誰讨他歡心他每天自己都樂呵呵暖洋洋的招人稀罕,路人緣這種東西你學不來,就是再練八百年入土了也趕不上他……我發現你倆都挺純粹的,但你是純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