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隔着襯衫撫他的腰側和肚皮,越绮雨皺緊了眉頭:
“怎麼瘦這麼多,你最近不好好吃飯都把心思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離了他的唇齒,見他漆黑的眼眸裡又泛起了淚光,嗚噎的喘息缭繞在耳畔,忍不住心裡一空,嗔斥道:“哭什麼哭,你是林黛玉嗎?”她轉而親他的眼角、臉頰,往他柔嫩的頰邊咬了咬,又親他尖巧的下巴。
陳意祯的心揪到一起,矛盾地做着模糊不清的抗議。越绮雨手掌往裡探,手指的指腹按進了他的肚臍。懷裡的人眼睛陡然地睜大,劇烈地反抗起來,可她攬緊了他,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經手是一匹上好的月白綢緞,溫熱、細膩,被掌風吹拂着,漸變成櫻花的薄粉。斷斷續續的喘息和不斷起伏的胸膛,心髒跳動得猛烈。陳意祯流下淚來,擡手揪着面前人的衣擺,搖着頭說:“不可以……越绮雨,不可以……” 他提醒着對方,也警醒着自己——畢竟在對方面前,他的意志力實在薄弱得可笑。
可面前的人隻是笑笑,指腹在他肚臍間輕輕地打轉:“你真的不願意嗎?這麼敏感,難道一點都不想要嗎?”
話音裡含着十足的戲谑,陳意祯攥緊她的衣擺,把頭垂下去了。越绮雨得寸進尺,往他耳邊蠱惑:“你說啊,說你一點都不想要……你說出來,我就不纏着你了,永遠都不會了。”
陳意祯不說話了,眼淚一線一線往下掉。
“我…我一點都……”話在口中頓了很久,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哆嗦着擡頭想把話說完,卻在看見對方的那刻暗了眼眸。幾乎是本能性的,他又再忍不住地朝她靠近。
細密的眼睫顫動着,當那兩片薄薄的唇瓣要再一次觸碰上去的時候,通道外卻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誰在裡面,小偷嗎?!”餐廳的員工往這邊過來了。
陳意祯猛地一驚,回過神來推開同樣驚滞的越绮雨。他憂惶地掃過周圍,捂着嘴,慌不擇路地朝旁邊通往地下層的樓梯跑。
越绮雨反應過來,見那樓道黑魆魆的不安全,急忙道:“喂你别下去那下面沒開燈!”
她即刻地追上去,卻不料在跟到最後一個平台的時候腳踩了空,撲通一聲跌出台階,華麗麗地摔了個大絆。最後人勉強算是追上了(陳意祯見她摔倒,馬上折回來了),但代價實在是不輕——越大小姐“光榮”地崴了腳,被陳大少爺送去了醫院。
……
右腳崴傷以後,按照醫生的囑咐越绮雨要在醫院療養一周。她讓經紀人跟劇組請了假,為了圖清淨又打發走了本來要過來照顧她的管家,踏實地在病房住下了。
陳意祯昨天把她送到醫院以後,沒待多久就離開了,越绮雨很在意他昨晚有沒有和孟平秋待在一塊,準備找個理由讓他過來看望自己。
她給自己纏着厚厚繃帶的腳踝拍了張照,找了個盡可能讓傷勢看起來更嚴重的角度。她把照片發給了陳意祯,又附上一張「要死了」的表情包。
「我可是因為擔心你才崴到腳的!」
她發去消息:
「你要是不來看我一點也說不過去!」
但過了很久微信那頭都沒有回應。
越绮雨心裡洩了氣,自覺沒什麼趣,把手機往床上一摔,翻了個身決定睡覺。
但心裡憋着東西,這覺是怎麼也睡不着的,過了幾分鐘,她便掀了被子,拄着床邊的拐杖去走廊散心去了。
醫院大的很,幾棟樓修在一起,中間有長廊互相連着。越绮雨一瘸一拐地在走廊上亂逛,心裡罵着陳大少爺,吐槽他冷漠無情殘酷黑暗,沒注意自己走到了急診大樓。
人聲喧嚣間,不遠處傳來急救車的嗚聲。不過片刻,越绮雨便見走廊那頭行來一輛載着傷患的擔架車,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車轱辘一拐,差點沒撞到她身上,把她拐杖給撞地上去了。
擔架旁的醫護人員給她道了聲歉,把拐杖撿起來飛快地塞她手裡,火急火燎地扶着車子要往前走。
越绮雨心裡有火,本想說叨幾句,但眼睛往擔架上一瞄,眉頭皺了起來。隻見那擔架上躺着個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長得兇神惡煞的很是駭人,那擔布上全是血,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越绮雨不追究了,自覺往後退了半步,目送着那車子走了。她覺得今天不适宜再瞎逛,悻悻地回到了病房,發現床上的手機在震響。她心頭一喜,踉踉跄跄地撲到床上,把手機逮過來一看,心頭又涼半截。
電話是賀倚雲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