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绮雨不由得沖他比了個贊:“還是你專業。不過你這自己調的藥膏靠譜嗎?”
小情人笑了笑,說這藥含金量高,請她把心放回肚子裡。他又小心翼翼把她的腳放上自己并攏的膝頭,輕輕柔柔地按捏她的腳踝。
他按得仔細,微垂着頭,細軟的黑發被探進窗内的陽光鍍上一層金暈。越绮雨靜靜地看他動作,忽然記起他讀的大學離這邊并不近,想他這麼過來看自己也有心了,于是等他按了好一會兒,柔笑地問:“你身上錢還夠不夠花?”
對方一聽,忙搖頭,有點倉皇:“上回姐姐給的那張卡都還沒花完呢。”
“喔……行,”越绮雨愣了一會兒,又默默道,“你想買什麼要是錢不夠了,記得告訴我。”
小情人颔了颔首,臉頰浮出點淡淡欣喜,但并不算興奮。
越绮雨看他沒多開心,又沉默一會兒,腦中不斷地冒着問号泡泡,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那你過來是為了……”
話問到這裡就有點壞氣氛了,對方暫停了手裡的動作,望着她,片刻之後歎了口氣,說:“這麼久沒見了,真的想你了還不行嗎……”
越绮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裡有點驚奇,過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喜歡我啰?”
對方抿了抿唇,臉上浮出淺淺的紅暈,最後點了點頭:“當然啦……誰會不喜歡你呢。”他看着她,心間泛起一點苦澀的甜蜜。
病床上的女人不僅有錢,還長着張英氣又美麗的臉,像隻驕傲的豹貓。烏黑的海浪似的長發随意披散,由于混血的血統,五官生得立體,一對鳳眸深邃淩利,瞳孔像幽碧的翡翠,叫人看一眼就很難忘記。因為疲倦而略顯蒼白的面孔和那少了血色的嘴唇并沒有消減她的昳麗,反使她平添了分不常見的頹然,蘊在倔強裡,生動得很。
這樣一個人,就算不處在社會的上位圈,也能得到周圍的人足夠狂熱的青睐和追逐,更何況她偏是高懸夜空的明月一彎,本受星辰擁簇。
越绮雨眨了眨眼,又說:“你不覺得我很……壞?你應該知道,我有不隻你一個……”
青年聽她這樣說,唇邊泛出點無可奈何的淺笑:“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但至少對我而言,遇到你,是我的運氣。”這話似帶着點現實的夢幻感,又帶着點夢幻的現實氣,叫人難免有點暈暈乎乎的愉悅。
腦海裡浮現出一抹在意的人影,越绮雨揣着半分明白半分糊塗,又問對方:
“那要是有那麼一個人,嗯……對我有些好感,可不願意做我的情人,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青年繼續捏起她的腳踝,想了想,說:
“那是他太貪心。”
“他想擁有你全部的喜歡。”
越绮雨唇角勾了起來:“這樣就算貪心了?”
青年又難為情地笑笑,輕聲地歎:“這都不算貪心的話,那什麼還算貪心呢……”他又揉了幾下踝骨,低下頭吹了吹,然後認真地給她包紮起來。
越绮雨喜歡他剛才的話,默默地盯着他看,隻覺越看越順眼。
等他包紮好後,她忽而說:“哎,你過來。”
“做什麼?”青年擡了頭,奇疑地問。
“沒什麼,我好好看看你。”她見對方從椅子上移過來坐到床邊,靜靜地打量他溫柔的五官。
思緒飛散開來,欲念像被風吹落的花瓣,在心潭漾起細細的漣漪。她擡手把他的脖頸往下一勾,主動吻了上去。青年抱緊她回吻過去,兩個人貼着身體,熱烈地糾纏到一起。
越绮雨覺得氣氛是很好的,但非要說有點什麼讨厭的地方,那一定是門口的保潔阿姨又開嗓了:
“哎喲我滴個乖乖,你這麼大個奶油蛋糕掉地上我怎麼收拾喲,才拖幹淨的地呐!”
“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越绮雨覺得人有點麻。但這并不足以讓她停下逞欲的快事——直到另一個人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對不起!我、我馬上幫您弄幹淨!”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越绮雨心裡一個激靈,推開了面前的小情人,踉跄着走到門邊,把虛掩着的門一拉,直接驚了。
“靠……陳意祯?!”
她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