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他懵怔地喊她一聲，滿面的潮紅，神色有些慌亂。

越绮雨見他衣衫淩亂，睡服的襟領半敞着，顯露出半片若隐若現的豔色，很快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她黑着臉走近他身邊，又往床上亮着的手機屏幕上瞄視。

手機開着微信，界面上現着小師妹蘇念遙的頭像，賀倚雲給對方發了一條被他很快撤回的消息。

越绮雨知道他不是真正誤發了信息，而是故意僞裝成誤發錄像的情況對小師妹做着欲擒故縱的把戲。若要說隻是這一回事，其實并不足以叫她在意，但跟前頭陳意祯的行徑一連系，胸腔的火氣便暴蹿上來。

“你也要犯這種賤！”她将面前的少年一把搡到床上，邊扯他的衣服，邊咬他的嘴唇。賀倚雲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抱，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緊锢着親吻起來。

“唔、姐、姐姐……等，等等……别、疼……唔！”

“騙子，都是騙子，” 腦海中閃爍着一個人影，和榻上的這個重疊起來，越绮雨掐着對方細瘦的脖頸，氣急敗壞地斥罵，“真是想女人想瘋了，背着我做了多少好事？爽得要死是吧？”

“說什麼要我高興要我開心全是他大爺的扯淡，這麼喜歡背着人偷上輩子當賊當慣了吧？才跟我在一起轉身又去找别人，就這麼不滿足一刻也閑不下去，賤貨……賤貨！”

唇瓣被對方使力地吮咬着，一向主動的少年此刻惶然無措地承受着她報複似的發洩，内心升起極度的不安，鮮見地表現出無法适應的抗拒。

“唔、姐、姐姐，你怎麼……唔……别……”

口中溢出細碎的推辭，那方平日裡殷勤勾引的齒關面對氣勢洶洶地攻探，并沒有臣服般的打開。直到唇瓣被咬得紅腫不堪，胸腔悶堵得喘不上氣，賀倚雲才卸下了氣勁，在暗暗地掙紮幾分後順從地顯露出任人采撷的姿态。他不明白為什麼此刻的越绮雨這麼反常，隻是突然地反省過來，膽戰心驚地提醒着自己不可以惹她不快。

片刻之後，他伸出雙臂回抱住她，殷紅的小舌挑進她的口腔，如從前般纏繞，讨好起來。

“姐姐……”

熱切的喘吟缭繞在耳邊，盤折的雙腿是刻意的誘惑，小情人斂起方才還未回神的失态，企圖以更為專業的服務挽回自己乖巧可人的口碑。可他此時的乖馴不僅沒讓越绮雨感到舒暢，反使她心間漫過沮喪的煩躁。

她冷不防地把人推開，坐到床尾一言不發。

賀倚雲見狀，怕她真的不再理他，頂着一副狼狽模樣，顫着身子從床頭爬到床尾，小心翼翼地從背後把她擁住。

“姐姐我錯了，” 眼淚随着說出口的話掉出眼眶，他把臉龐貼上她的脊背，哭噎着說，“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越绮雨雖說沖他發的脾氣，但讓小情人慌駭以後心裡也并不解氣，冷靜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剛才話說得太糙，事做得太莽有點沒品，心頭隐隐有些懊喪。腦中全是另一個人的影子，乍聽見身後那陣啼哭，仿若一段多情的旋律同腦海裡青年的淚咽交織，她轉過身來，看見一張濕熱的紅潤的臉。

這臉龐又和腦中的影子交疊起來。越绮雨見他哭得厲害，忽感一絲辛酸的悸動。

賀倚雲仍然在道歉。越绮雨看他半天，歎了口氣，伸手去刮他眼角的淚珠。賀倚雲抽着鼻梁擡起手來，随她的動作自己抹擦眼淚。

越绮雨抓了他的手，頹聲說：“我剛才太兇，吓到你了對不對。”

賀倚雲搖搖頭，鑽進她懷裡，小聲地哽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越绮雨沒再說什麼，抱着他，下巴抵上他額頭，又歎出一口氣來。

那天晚上，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卻破天荒地不是因為難耐的情念，隻是懷揣着各自的心事，在各自的枕上失眠。由于過了許久才勉強地睡着，第二天他們比以往早起的時間晚了兩個鐘頭都還沒醒。

而越大小姐并沒有預料到，正是這晚醒的巧合會叫她在原本安靜的早晨被一道瓷杯落地的碎音驚醒，并在睜眼後見鬼般的看見站在床頭驚瞪着自己，神似閻王的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