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都是我說得不對,我認錯,堅決認錯……不過話說回來,我不說,你就能不想了?媒體,你什麼時候怕過媒體?少拿他們當擋箭牌啦……”
小師妹的話腳針一般密,越绮雨聽得愣愣的,一時間竟有些答不上話,剛想開口反辯一句,又聽她把話轉回去了:
“不過呢也可以理解,畢竟意祯姐夫這麼漂亮,和師姐呢又這麼般配,小師弟怎麼可能赢得了嘛。”
聽着她戲谑的腔調,越绮雨哼笑一聲,讓她停下那老人家說話似的唠叨。“你實在閑得沒事做可以去找陳大少爺聊天,别再跟我唠嗑了。”
那頭嘿嘿一笑。
“Yes Sir,那小蘇我這就去幫師姐監視一下有沒有其他的野蜜蜂靠近姐夫這朵香花!”
“呵,你就嘴貧吧你。”越绮雨挂斷了電話,心煩意亂地靠着車窗,催着師傅再開快些。
越到中心路段,車況便越發糟糕,沒過一兩分鐘竟已經水洩不通了。
越绮雨打開手機的導航,看着離會場還有八百多米的距離,果斷下了車,往目的地狂奔。
由于前面起得太晚又耽擱許久,到入會口的時候她還是遲到了兩分鐘。不過按走秀的計劃來說,她和陳意祯的出場順序在第一輪秀的大軸,現在進去也勉強來得及。可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攔住了她,讓她拿出參會的請柬,越绮雨這才想起自己把請柬落在了林澈家裡,心裡不由得懊惱。她向工作人員表明自己的身份,見對方半信半疑地不準備放行,就隻好硬着頭皮給越總裁打了電話,請他代為作證。這一來二去折騰好一番,終于被放了行,時間卻又過去好幾分鐘。
越绮雨松一口氣,氣喘籲籲地往化妝間趕,原以為進了内場不會再出意外,卻沒想到剛剛在外場的工作人員追了過來,焦急地喊她的名字。她更加煩躁,覺得再重要的事也不會比即将出場的走秀要緊。可工作人員卻遞給她一冊名單,提醒她在上頭簽字。
那是一份參會的主辦方人員簽名冊,簽名欄是成對排版的,與明日正式大秀之後的雙人舞宴相關。越绮雨随意簽了一欄,見自己右邊那欄空着,估摸着陳意祯忘了簽名,順便地給他補上。
工作人員見她簽了陳意祯的名,臉上有些驚異。越绮雨擡頭看她欲言又止,皺眉問:“怎麼,這麼簽有問題?”
對方愣了片刻,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把冊子往前翻了一頁,指着一處給她看:“越小姐,陳先生已經簽過名了。”
越绮雨定睛一看,臉立時就僵住了。
要說陳大少爺已經簽過名了也沒什麼值得好奇,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左邊的欄位竟不是空的,而是占了幾個洋洋灑灑的藝術字,雖然龍飛鳳舞,但也不難看出為首是一個“孟”字。
越绮雨盯着那冊子看老半天,心裡的炮仗全點燃了,噼裡啪啦地炸個不停。
“這個鸠占鵲巢的臭流氓……”她咬着牙,話像放磨子裡碾出來的。
“敢挖我牆腳,等會兒我要你好看……”
這時,秀場周圍的燈倏然暗了。場内的氣氛靜了下來。
越绮雨這才發現彩排本就比預計好的時間推遲了一會兒,現在才開始。她接着往化妝間走,打算無論如何先找到陳意祯再說,剛邁幾步,卻聽見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引領着各樂器紛紛交響應和起來。
位于秀場中心的T台亮起地燈,由近及遠的延遞出一條幽深夢幻的道路,直伸向彩繪着中世紀城堡圖樣的背闆,背闆上那扇鑲滿寶石的花窗折射出斑駁陸離的光彩。緊接着,不同位置、不同層次、不同色調的燈源陸續綻放,交織相融,搖曳開來,璀璨旖旎的光華包裹着秀台,輝映出一方足令人身臨其境的、無與倫比的缤紛。
越绮雨站在T台的側方看着這個開場,腦袋裡不自覺響起陳意祯之前評價這次活動的一句話。他說這場秀耗費極大,除了要達到商業上的目标,還有着要在藝術演繹裡留下經典的追求。
“想在那麼多諸神打過架的辦秀史裡留名,爸爸他們的野心還真不小……”
尚未收拾好内心的感歎,柔和的交響曲聲戛然而止。未盡的餘韻裡,走秀的節奏樂應時響起,此時,中心的射燈也亮起來,在台面打下一個光圈,片刻之後,一個人從後台徐徐走出,站在耀眼的光圈裡,開啟了正式的走秀。
“陳意祯……”
越绮雨望着由壓台換到領銜出場的青年,心裡悶得要命。
“你就那麼不願意多等我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