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陳意祯心頭恐慌,别開臉頰,不禁地反抗,“你放開我,越绮雨,你放開我!”盡管自己有推開她的力氣,可對方靠得太近,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席卷上來,頃刻間攪亂了他薄弱的意志,叫他如往常一般展現出習慣性的縱容。
越绮雨不理睬他的抗拒,鉗制着他的雙手,又吻了上去。唇瓣緊緊地濡貼,她啃咬他緊閉的唇角,逼得他張口呼吸,又加深這個懲罰般的吮吻,像一隻标記自己獵物的豹子。
陳意祯深深地喘息起來,意識像一葉在巨浪中漂浮的扁舟,暴雨裡跌宕着,随時承擔着被淹沒的風險。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那雙清澈的眼中已泛起了熱霧。“越绮雨……放開……”口中依舊做着掙紮,但生理性上的喜愛與依賴是一劑難解的毒藥,叫他的拒絕也顯不出足夠的威懾。
如果隻是親吻的話……沉溺一下也無所謂吧……
他的腦中閃出這一個念頭。呼吸的頻率似乎逐漸同對方吮吸的頻率合拍了。
越绮雨感受到他不自覺的順從,心裡罵他浪蕩禁不住挑逗,可自己也忍不住向他索取更多,酸楚和埋怨全化成啃咬的力氣,究竟是誰在懲罰誰她也有點分不清了。
最近這幾天兩個人沒睡在一起,此時肌膚接觸到一塊,大有點“小别勝新歡”的滋味。長期同居所帶來的情念上的歡愉在廉恥面前占了上風,越绮雨摒棄了靈活的技巧,在他口腔裡一味地蠻攻,陳意祯嗚咽着,也不怎麼再掙紮,隻是淚水滑到唇邊,被她一塊嘗去了。口中是熟悉的鹹澀、溫熱和潮濕。
越绮雨離開他的嘴唇,瞄見他潮紅的臉頰,冷笑着問:
“陳意祯,你到底是在痛苦還是享受?”
面前的青年閉着眼睛不說話,看樣子被吻得有些頭暈。長密的睫毛輕顫,他睜開眼看她,汪着水的雙眼有些迷惘,嘴唇還微微地張着。越绮雨心底一聲暗斥,頃刻間又吻上去。
“你别以為你做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就會心軟。”嘴上這麼說着,可事實是她不自覺地放輕了力道,含住他柔軟的唇瓣,緩緩地濡蹭起來。青年沒有反駁她的話,眼神更加迷茫,卻主動地伸出小舌,努力勾纏着她的舌尖。
“陳意祯……你……”越绮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理智的弦又斷幾根,待吻夠了他的嘴唇,便扳着他的肩頭,啄咬他細長的脖頸。陳意祯揪着她風衣的衣襟,烈性的香水氣味穿進鼻腔,熟悉得叫人躁動。
“就那麼想被我抱?”越绮雨說着,一隻手掐着他的腰條,另一隻手伸向他後腰的系帶。
起初隻是接吻的念頭失了控,陳意祯迷迷蒙蒙地靠近她,想要摟她,可手臂剛剛張開,門外卻傳來一陣猝不及防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飄過來,陰風似的把他吹醒了。他吓了一跳,松開手去。
“有人,”他拍她一下,小聲喊,“越绮雨!”他慌裡慌張地要逃開她的懷抱。
“怕什麼,”越绮雨把他逮回來,“門鎖着的。”她欣賞他慌亂的神情,自上而下地打量他的衣着,口中溢出一聲悶哼,“就穿這麼點布在身上,怕不是早就給那個姓孟的看完了吧……剛剛明明就想要,現在又裝起清純來了?”
近距離來看,陳意祯穿得實在不算嚴實。上身的衣服隻是兩片不足三寸、交叉遮掩的寬邊綢帶,背後是镂空露背的設計,幽深的脊線卧在雪白的膚肉裡,往下延伸着,貼得近些,便隐約瞧得見兩枚小巧的腰窩。越绮雨将人翻身抵在門前,按住其中一枚,聽對方一聲驚呼,暗笑着把他攬進懷裡,“陳大少爺,你就不想再找點刺激?”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陳意祯臉貼着門邊,搖着頭,聲音嘶啞得很,“别,别,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會被看見,會被看見的!”僅存的理智告訴他此刻絕不是可以放縱對方恣意妄為的時機。
“我不。”越绮雨勾着唇角,提撈他長長的裙邊,手觸到他的膝彎碰到一片潤濕,不禁譏诮:“陳大少爺你身體可比嘴巴誠實多了。”
陳意祯顧不得羞赧,轉過身攔她的手,急得要哭,“不行,不行,越绮雨,越绮雨……回去,回去再……”
“我不要。”越绮雨趁勢咬他耳朵,掐捏他泛紅的膝頭,“打開。”看着對方慌到極點的模樣,她的心頭躍起一陣捉弄的痛快。陳意祯僵了一刻,敏感的身體又開始發抖。
越绮雨其實并不打算真做到底,隻是極少看見他現在這幅慌得六神無主的模樣,便想趁着這機會多戲弄他一會兒,要是真有人在外頭敲門,她自然把人放了——就算在外界眼中是準夫妻,她也沒奔放到在公共場合強迫陳大少爺上演那般不可描述的戲碼,想了想終歸還是太猥瑣了些。
腳步聲似乎近在咫尺了,青年紅着眼眶,攥緊她的衣衽 ,聲音細如蚊呐:
“越绮雨……我求你了,就給我一點點面子吧……”
“求求你,不要讓我那麼難堪……”
他話說得落魄,眼淚吧嗒地往下掉。越绮雨看他一眼,臉一紅,提前結束了預想的捉弄。
她幹咳了幾聲,惡狠狠地說:“今天晚上再找你算賬。還有明天不準跟别人——”
話還沒說完,門外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