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手一放松,蘇聽禾立刻嫌棄地後退一步,小聲辯解道:“我說了讓你不要晃了,你偏偏要晃。”
商逸之握緊了拳頭,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苗,一字一頓地大吼:“蘇!聽!禾!”
蘇聽禾被吓得又後退了一步,“真的不能怪我。”
兩人在一個拐角的盲區,周圍沒有其他人,但商逸之的吼叫聲太過響亮,附近很快響起了腳步聲。
商逸之克制住想要掐死蘇聽禾的沖動,趁着人沒過來,想趕緊逃離此地。
但來人與商逸之恰好是相對的方向,雙方差點撞到一起,商逸之發現來人恰好是剛剛一起上箜篌課的老師和同學。
幾人瞪着驚訝的大眼,愣在當場,空氣中凝滞着尴尬的氣氛。
商逸之羞憤難當,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捂臉跑走了。
大家都覺得很尴尬,上前關心了蘇聽禾兩句,就各自離開了。
蘇聽禾去往附近的衛生間,準備漱漱口,走進去一看,商逸之也在。
盡管商逸之已經用水簡單沖洗了身上的穢物,但依然十分狼狽,蘇聽禾進去的時候,商逸之正暴躁地用衛生紙擦着身上的髒東西。
商逸之看到蘇聽禾進來,立馬不懷好氣地吼道:“你出去!”
蘇聽禾很委屈,小聲強調道:“是你非要晃我的……”
“你……”商逸之怒火上湧,瞪着蘇聽禾,指着他說,“你去給我買一套衣服。”
“我?”蘇聽禾指着自己,不确定地問。
商逸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然呢,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
不管怎麼說,商逸之狼狽的樣子是他的過錯,蘇聽禾想了想說:“好,你等會。”
轉頭,出了衛生間的門,蘇聽禾迷茫了,他該去哪裡買衣服呢?
蘇聽禾在書院裡踱着步,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上午的書法老師,蘇聽禾隻能上前向他求助。
書法老師聽說了事情的原委,告訴蘇聽禾這裡離商場有一段距離,正好他這裡有一件多餘的外套,可以先拿去應急。
蘇聽禾很不好意思,跟着書法老師去取外套,一路上閑聊了幾句,得知書法老師的名字叫白桦。
蘇聽禾猜測道:“看來令尊一定很喜歡白桦樹喽。”
“不是,”白桦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極淡的憂傷,“我的養父是在白桦樹下發現我的,正巧他也姓白,覺得冥冥之中是種緣分,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對不起。”蘇聽禾立馬道歉,他沒想到會戳人傷疤。
“沒事,都過去了。”白桦笑了笑,臉上的憂傷消失不見。
到了白桦的辦公室,白桦把外套拿給蘇聽禾,蘇聽禾接過後執意要加白桦微信,把錢轉給白桦。
白桦拒絕轉錢,但同意了添加蘇聽禾為好友。
剛加上好友,一看到蘇聽禾的頭像,白桦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旁邊的人就是商或雍吧,你們看上去很般配。”
“是的,”蘇聽禾點開頭像放大,驕傲地展示給白桦看,“這是我們結婚證上的照片。”
白桦湊近仔細地看了看這張照片,感歎道:“真好。”轉而又提醒蘇聽禾:“你快去給商逸之送衣服吧,他估計要等急了。”
蘇聽禾這才想起來,還有商逸之在等着他,和白桦告别後拐回去找商逸之。
蘇聽禾回到衛生間,把外套遞給商逸之,商逸之卻嫌棄地皺着眉,認為蘇聽禾是故意在糊弄他,可聽蘇聽禾解釋是白桦的外套後,又欣然接受。
商逸之脫掉之前的髒衣服,蘇聽禾突然“啊”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去閉上眼。
商逸之莫名其妙,對着鏡子左看右看也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奇怪的。
蘇聽禾卻摳着手指為難極了,這個世界哪哪都好,就是太開放了,除了商或雍,他還不能接受看其他男人的裸體,哪怕實際上隻是裸露上半身。
蘇聽禾背對着商逸之說:“我要回去上課了,你自己慢慢換。”
蘇聽禾離開後,商逸之使勁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并不臭。可惡的蘇聽禾竟然還敢嫌棄他,明明是他吐了自己一身。想到這一點,商逸之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
箜篌音樂室,老師看到隻有蘇聽禾一個人回來,問他另外一個人呢?
蘇聽禾想了想,猶豫着說:“他應該暫時不會想來上課了。”
事實證明,蘇聽禾的猜想果然不錯,一個下午商逸之都沒再出現過。
下午上完課後,蘇聽禾去停車場準備回家,蘇聽禾以為是司機來接他,可當打開車門,蘇聽禾驚喜地看到,商或雍也坐在後座。
蘇聽禾頓時歡快起來,挨向商或雍,感慨道:“你今天下班好早。”
商或雍靠在車的一側,以手支額,神色淡淡地道:“那是好還是不好?”
“當然好啦!”蘇聽禾想也不想地回答,“如果你每天都來接我下課就更好了。”
商或雍放下手臂,端正坐姿,說:“我很忙,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聽到這個回答,蘇聽禾并沒有很難過:“我知道,賺錢很辛苦的。”
蘇聽禾想到之前的世界,他父親跑商時,最長的一次曾大半年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