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不太理解金頭揭谛的腦回路,剁金蟬子還要當着五方揭谛十八伽藍的面,是誰那麼想不開?啊呸呸呸,誰要剁金蟬子了?他們是要守護金蟬子的!
石叔通的目光仿佛在看智障,她給金頭揭谛細細解釋:“我們姐妹要剁的不是金蟬子,而是将金蟬子擄走的賊人。”跟智障說話萬萬不可拐彎抹角,一定要講得明明白白,以免他糟你心。
被許多鄙視目光包圍的金頭揭谛:……
是他一時想差了,萬沒料到衆仙竟如此正直高義,居然不懼玉皇淫威!
衆仙家:不,非是不懼玉皇,是王母娘娘她更可怕。
金頭揭谛正想剖白一番自己的心路曆程,摩诃揭谛卻覺得我佛今日份丢人現眼已達成,金頭可以把嘴閉上了。
他截過話頭,做出一番高深莫測狀,卻徑直道:“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且容我開了慧眼一觀,即可尋到金蟬子所在。”
原來,大到一塔一廟一寺,小到一串佛珠,甚至是善人布施的一粒米,但凡沾染了功德,便會自帶佛光。不過,若沒有慧眼,是瞧不見那功德金光的,除非似如來佛祖一般,常将功德金光外放,讓瞎子的眼都能被照亮。
摩诃揭谛開了慧眼後,先朝着靈山方向拜了一拜。即使遠隔十萬八千裡山川,大雷音寺的佛光依舊最是閃亮燦爛。金蟬子乃佛祖親傳,又有佛寶護身,他周身散發的功德金光于紅塵俗世間十分醒目,特别好找。
四下張望了一圈,摩诃揭谛回轉過身來,頗為訝異的“咦”了一聲。
司馬卿迫不及待的問道:“如何?”
摩诃揭谛擡手一指:“金蟬子似乎又被帶回來長安,唔,更準确點說,是被帶去了長安左近的——骊山。”卷走金蟬子的不愧是股子歪風,居然還帶一百八十度大拐彎的!
登時,四值功曹騰雲,五方揭谛駕霧,六丁六甲提劍,十八伽藍護法,共赴骊山救金蟬。
三十九位神佛浩浩蕩蕩,氣勢洶洶而至,到了骊山也不落地,徑直在半空中擺開陣勢,仙家的天羅地網,佛門的箴言枷鎖,将三藏與擄走他的賊人牢牢困于其中。
三藏平躺在地,兩手搭在胸前,看上去分外安詳,隻不知是死是活。
而那賊人竟是個妙齡佳人,輕紗斂容,瞧不清樣貌,一身玄色勁裝襯得身形格外窈窕,烏發飛揚,瞧上去不似擄人的小賊,倒像是個遊走江湖行俠仗義的豪傑。豪傑手裡卻舉着根随風搖擺的狗尾巴草,讓她收了幾分腥風血雨之勢,舔了幾許靈動活潑。
見着諸多神佛突現,小賊也不慌,還拿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蹭了蹭三藏的鼻尖兒,似乎想把他撓醒。
眼前畫面太違和,怕抓錯了賊人,摩诃揭谛謹慎的打開自己的慧眼确認一下。
“怪哉!這女子不似神佛,亦非邪魔,更無妖氣,莫非是天地間新生的靈怪?”摩诃揭谛望向司馬卿,征詢女老大的意見。
司馬卿不管對方什麼物種,把三藏搶回來才是正經事:“喂,那股子邪風是不是你搞的鬼?識相的快将這和尚放了,否則你……”
司馬卿的狠話還沒撂完,卻見那搶了三藏的小賊蹙了蹙眉,憑空變出一隻葫蘆,拔了葫蘆塞,拿葫蘆嘴沖着她,輕喊一聲:“收!”
空氣安靜了片刻,無事發生。
怪尴尬的,小賊眨眨水靈的眸,輕紗遮擋下的臉蛋兒微紅。她拎着葫蘆敲了敲,葫蘆口處有金色符印一閃而現。
可惡,死老頭居然針對她設了禁用的符印!
沒辦法,隻好把撒手锏拿出來了。
王文卿正覺得那小賊手中的葫蘆有些似曾相識,心中猜疑不定,卻見她一把扛起三藏,輕松一個彈跳,瞬時沖破了天羅地網與箴言枷鎖,躍上雲間,刹那跑了個沒影兒!
“呃……”王文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種簡單樸素的套路他已經八百年不曾遇見。
“追!”司馬卿一如既往的幹脆利落,雷光閃過,她和她的姐妹們皆沖鋒在前。
戰甲衣擺帶起的罡風拂過,剩下的人就一個感覺。
臉疼!
真特麼疼!
都刮出紅血絲了!
那小賊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跑得忒快。
好在三藏自帶佛光定位,倒是沒有追丢,可也死活追不上!
一衆神佛追啊追,飛啊飛,身心俱疲。
明文章一口仙氣兒沒提上來,好險沒從自己的火燒雲上掉下去,多虧石叔通恰巧從他身邊路過,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