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一仰頭:“不然海哥為啥這麼煩她,和她好說好商量不聽啊,非常執着。”
長海默默聽着,又補了一句:“雖然煩人,但是個好人。”
“那你拒絕的這麼幹脆?”
長海原本快速的腳步放慢,等正十憶跟上自己時,伸手攬住他的肩。
“因為我隻把她當兄弟。”
正十憶撇嘴嘁了一聲,淡淡拍開他的手。
“你啊,真不是物。”
李東先跑去把車開過來了,長子鶴因為輸了被無情打包送回家。
正十憶靠坐進椅子裡,夜幕漸漸暗淡下來,馬路兩邊霓虹閃爍。
同白日裡截然兩幅光景。
車内暖風哄得人隻打瞌睡,正十憶坐在副駕駛,腦袋倚在車玻璃上。
不住倒退的畫面滑過,擡眸看到後視鏡裡的長海,閉眼淺眠。
光影在他刀削般的臉上掠過,留下片刻驚豔,随着光影消失又黯然下來。
正十憶收回目光,低低和李東說了聲,車子緩緩在路邊停下。
車門打開,兩人輕聲道了别,正十憶轉身回了旅館。
門牌燈早早亮了起來,拉開旅館門,老闆窩在前台正在吃晚飯。
寒暄了幾句,正十憶趴在前台上,看着老闆碗裡的湯圓,驚覺:“今天十五啊?”
老闆蒯了個湯圓塞進嘴裡:“還得幾天呢,我媳婦買多了,讓我提前處理。”
“有口福,多吃點行哈哈哈哈。”
說完,老闆笑哈哈的塞給正十憶兩袋湯圓。
美其名曰,有福同享。
推搡半天,正十憶還是收下了,從兜裡摸了盒沒打封的煙,扔給老闆,轉身回了房間。
洗漱完換了身衣服,看着兩袋速凍湯圓,正十憶撒摸着屋裡。
沒有冰箱,沒有鍋,有個燒水壺還不敢用。
拿起手機給長海發了個消息。
“吃湯圓嗎?”
對面很快就回複了。
“你想吃?”
正十憶舉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老闆給的,不吃該壞了,好玩意兒白瞎了。”
對面停頓半晌,回了消息。
“黑芝麻的不好吃。”
正十憶又看了眼湯圓餡兒,從床上彈起來,坐直身體為黑芝麻餡兒證名。
“黑芝麻餡兒最好吃!不容反駁。”
長海輕飄飄打出四個字。
“花生好吃。”
正十憶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上來了,兩人就着湯圓餡兒battle小半個點。
正十憶看對面沒了消息,美滋滋翹起嘴角。
大獲全勝!
手機消息突然響起。
點開一看:“花生好吃。”
正十憶對着屏幕剜了一眼,氣呼呼關了手機,倒在床上。
床頭暖黃夜燈照亮床頭一小片,正十憶延伸放空,腦子裡還在複盤剛才的對話。
默認發揮失常,重新演繹了遍,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
屋内熱氣逐漸上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熱的睡不着。
下床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窗戶反光映出屋裡的樣子。
擡手打開窗戶,冷風嗖嗖往裡進。
突然!
窗戶反光的玻璃上,倒映出一個白衣女子。
正十憶心中咯噔一聲,眨眨眼重複确認一遍,發現影子還在。
移開窗戶上的視線,握緊窗戶把手“嘭!”一聲關上窗戶。
外面“嗷!”的響起一道女聲。
正十憶雖然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胡黃沒出山海關,關鍵時刻還得自家老仙家。
心中已經靜心默念,阿飄死開,下一秒,窗戶外面的阿飄動了。
飄姐緩緩轉身,慘白的臉下,紅唇挑起,手掌瞬間拍在玻璃上。
正十憶神經反射,一把拉上窗簾,隔絕視線動态。
心髒仿佛裝了馬達,跳動愈發急促。
空寂的房間裡,猛然傳出拍打聲。
正十憶迅速回到床上,手腳全部縮進被子開啟防禦模式。
不料下一秒。
房間門響了。
心髒跳動随着敲門聲愈發激進,門外響起悶聲。
“是我。”
厚厚的門闆隔絕,隻能依稀聽出是個女聲。
正十憶自知一生從未殘害忠良,傷天害理的事更是一點沒幹過。
黑天黑日,朗朗乾坤,索命也不該我事啊!
門外的敲門聲沒停,過了一會兒,忽然又多了一道聲音。
兩人在門外對話,正十憶屏息凝神精聽。
多出的男聲竟然是長海?!
立馬起身下床,湊到門邊,仔細聽了半晌确認無誤後,一把打開房門。
門外,長海和張莉臉色都不好看,齊齊看着正十憶。
三人相對半晌,正十憶臉上的無語,随着眉頭皺下的幅度加深,顯得更加郁氣。
想通裝神弄鬼的是人,簡直越想越氣。
沒等門外兩人開口說話,正十憶“咚!”一聲,重重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