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樹鳴把付霖抱開,想讓母親看看,外面的人卻又急不可耐地又哐敲着門,力氣大的很是不禮貌。
這次就連在書房進行線上會議的父親也被驚動了,他暫停了會議走出來問:“什麼情況?誰在敲門?”
母親說:“不知道,說是個年輕女人。可能是隔壁那個小妹妹的朋友敲錯門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把門打開,外面的人一見門開了,便用力地把門往外拽,差點把她拉得摔倒,好在付樹鳴反應快連忙扶住她的手臂才沒摔出去。
“付俞——”門口的女人在門打開之後便哭着大喊出了他們父親的名字,撲面而來的Omega信息素讓付樹鳴摟着付霖向後退了一步。
“——小含出事了,小含出事了嗚嗚嗚我怎麼都聯系不到你!你快去醫院看看吧!!小含沒了我也不活了!!”女人哭得肝腸寸斷,梨花帶雨,付樹鳴看她要是再嚎兩聲可能就暈過去了。
付霖一臉懵,他搭着付樹鳴的手臂,不解地打量着門口的人,腦子裡搜不出“小含”這個人來,左右看看,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這個女人叫出了他們父親的名字,應該是認識的人才對,“……小含……是誰?”
付俞見來人是她,大步流星地沖了過來,将妻子往身後拉了一把,面色凝重地沖那女人質問道:“你怎麼來了?小含怎麼了?”
“小含出事了,”女人抽抽搭搭地說,氣勢一下就小了,上氣不接下氣,急頭白臉地說:“現在在醫院……搶救……我聯系不到你……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我才貿然過來。這是我們的兒子、我們唯一的兒子……如果你沒見到他最後一面——”
“他怎麼進醫院了?!”付俞聲音蓦然拔高。
“他和朋友玩鬧,在路上被汽車撞了——”女人哭得快跪下,扒着他的袖子,眼睛腫成核桃。
付俞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在場所有人都死一般寂靜,其中付霖被付樹鳴抱着畏縮在付樹鳴懷裡,而母親扶着付樹鳴的胳膊搖搖欲倒。
讓人始料未及的情況出現在面前。
誰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付俞臉色蒼白,連看都沒看身後的母子三人,便踉跄着沖出了家門摁電梯,他拉着那個女人,滿心都是那個小含,“那現在他在那兒?現在他在哪個醫院搶救!?”
“華、華元……”女人彎腰掩面哭泣,肩膀止不住的聳動。
這一瞬間,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是活的,站在門這邊幾乎團成一團的三人是死的,是三塊冷硬的石頭。
誰都沒說話。
直到付俞神神叨叨地把女人扶走,乘坐電梯離開。
母親抽了口氣,滑坐倒地上。
“媽媽!”付霖眼前一花,驚呼一聲。
“媽!”付樹鳴撈了一把沒撈住,急急忙忙地和付霖兩人把母親攙扶到沙發上,順了她好一會兒心口才回過氣來。
付樹鳴前去把門關了,倒了一杯熱水遞到母親手上,卻發現母親現在手軟到端不穩杯子,付霖便接了過去,跪在母親身邊眼淚汪汪,“媽……你……你沒事吧?”
好半晌,母親才說話:“……沒事,沒事……媽沒事兒。”
他們的養母是Bate,由于幼時身體不好,傷了根本,便極難有孕。
養母和付俞是青梅竹馬,二人互生情愫直至走到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會兒他們認為愛能抵萬難,付俞告訴她,就算沒有孩子,大不了就領養,他定會把領養的孩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來對待,不是多大的問題。
所以才有了付樹鳴和付霖。
事發突然,着實讓人難以消化,加上母親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付樹鳴便沒提剛才的事,忙活着帶付霖去洗澡,留出了地方讓母親緩和情緒。
家裡寂靜了一個多小時。
付俞才回來。
他回來時,付樹鳴剛把同樣吓得不輕的付霖哄着躺下睡覺,付霖聽到門一開,整個人又驚得醒了,抓着付樹鳴的手非要跟出去看看,看父親有沒有把那個Omega帶回來氣他媽。
付樹鳴拗不過他,就跟他一塊出去了。
剛走到客廳,一隻杯子便被母親摔碎,砸得震天響,碎片飛落到付樹鳴的腳邊,他往旁撇開,把付霖護在身後,站在客廳的邊緣看着與對方對峙的父母。
向來以溫柔聞名貴婦圈的母親沖着父親發瘋咆哮,抓着父親的衣服不停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付俞!你出軌就算了!為什麼要在外面留下個種來!!為什麼!!!!”
付俞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你這是在打我的臉!你這是在踐踏我的心!付——俞——你好狠的心!!你現在是在糟踐誰!!你在糟踐誰!!”母親眼淚奪眶而出,腦袋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父親的胸口,“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