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桑池笑了笑,“不是加班,是正常上班。”
謝穎沮喪着臉,“那還真夠辛苦的,我經常看你晚上還開車出門去查勘現場。對了,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啊?”
謝穎神神秘秘地把薄桑池拉到一邊,悄悄地跟她說,“聽說我們公司的辦公室正在招人,活不多,就是幫忙打打印,倒倒茶。雖說工資沒那麼可觀,但是每個月也有八千,最起碼不用天天出門。像你晚上經常出門,多危險啊!”
薄桑池謝絕了她,“不用了,這個工作挺好的。”
謝穎不理解,“為什麼呀,之前我打聽過你們這行的工資,工資較低還要經常外面跑,遇到危險的概率還很高。上次我見你被一個客戶破口大罵,多傷自尊啊。”
薄桑池也實話實說,“我高中還沒畢業,能找的工作挺少的。貴公司估計不會要我,多謝你了。”
就算不用看招聘條件,薄桑池也知道謝穎的公司是一家互聯網的大公司,門檻自然不會低。
謝穎一時有點唏噓,薄桑池長相漂亮,氣質灑脫,處事冷靜果斷,平時對所有人都非常友好,她以為她應該是幸福家庭裡出來的孩子,是什麼原因導緻她高中都沒有念完呢?
望着她輪廓完美的側臉,謝穎一時間有點洩氣,是了,自己也太冒失了,以為自己能幫得上忙,也沒有考慮過她本人的實際原因。對于自己這樣的行為,可以稱得上傲慢。
她憑什麼覺得薄桑池的工作就是低等的?又憑什麼覺得她自己能指點一番。
謝穎頓時臉通紅,“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到。”
薄桑池不在意,“沒事,我這樣的情況實在是難找工作。下次有條件合适的再推薦給我。”
揮手告别了謝穎,薄桑池獨自一人乘坐電梯上樓。
電梯裡的鏡子照影着薄桑池纖長的背影,背依舊挺直,沒有被這座大樓吞噬掉生氣。
薄桑池的工作雖然辛苦,身上卻沒有多少班味,所以這裡的好些人喜歡和她打交道,跟一個精氣神十足的活人打交道實在是讓人感覺到希望。
說實話,薄桑池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工資少一點,那麼物欲就少一點。染上了煙瘾,一個月能抽上一包,對她來說是就是獎勵。
人活在世上,忙忙碌碌是常态,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真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誰也無法左右她。
早上六點,她準時關了電腦。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窗前的綠植上,薄桑池順便給它們澆了水。
“桑池,一晚上沒回去啊?”剛來交班的同事笑着說,嘴裡塞了一個肉包子。
薄桑池,“沒呢,李哥。”
“早點回去補個覺呗,哎!通宵一晚看上去竟然還是這麼精神。年輕人真是不錯!”
薄桑池笑得促狹,“我擅長夜晚工作,白天工作反倒不精神。”
“嘿嘿,真是夜貓子的作息!”
薄桑池洗了把臉便正式下班了,她吊兒郎當地開上小破車,往家的方向駛去。
路過早餐的攤口,人流量多,她便下了車。這是一個居民住所的十字路口,早上熙熙攘攘地擠着要去上學的學生。
各自的校服不同,顔色也不同,看上去張揚活潑。薄桑池淹沒在人潮中。
“小桑,今天還是老樣子?”賣早餐的大姐認識這個氣質獨特的姑娘,不過最主要的是還是她飯量大。
薄桑池笑彎了眼,“今日多放些蔥花。”
“好嘞。”
她點了五屜小籠包,兩份拌面,一碗豆腐腦,還有三份馄炖。
其實從昨晚出門的時候,她就已經餓得手腳發冷,急需食物進入身體。她其實能吃更多,隻是囊中羞澀,這已經是她能承受的最大價格。
吃面的時候她就注意到,有人在一直觀察她,從公司一出來,一輛黑色的賓利就跟在她的身後。
薄桑池不在意,她從來不為這種無聊的事費神,她的行蹤向來不穩定,生活也很單調。
她慢慢地享受完所有的食物,喝完最後一口湯,身體終于舒坦。
開出熱鬧的市區,人煙漸漸稀少,房子也有了年代感。
薄桑池住的是老舊的小區,沒有電梯,鐵栅欄般的防護網上放着許多綠植,幾朵粉色的小花混在其中。
剛一到樓下,薄桑池便知道樓上有道熟悉的視線一直追随着自己,她揚唇笑了笑。
跟往常一樣,她拎着剛買的早餐,到家以後用腳勾上了門。
還在玄關處換鞋,某人便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
宗舟把頭擱在她的肩上,黏黏糊糊地說,“你手機打不通。”
不用想也知道宗舟當時聯系不上她有多着急。
薄桑池摸了摸他的頭,“手機摔壞了。還有,晚上不要經常給我打電話,好好睡覺。”
“可我擔心你。”
“有什麼擔心的,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
“我就是覺得,我們這樣太幸福了,幸福到我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桑池,要不我們離開這裡吧。”
“為什麼要離開?”
宗舟搖了搖頭,擁她更緊了,“桑池,這裡太危險了,我們走吧。那件事……算了吧。”
薄桑池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宗舟被迫擡起了頭,“你怕了嗎?”
宗舟:“我不怕。我隻是害怕……害怕失去你。”
薄桑池低聲笑了,“宗舟,你記住,之前發生的一切鑄成了我們的血肉,我們永遠擺脫不掉。他對我們所做的一切,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宗舟的眼裡現在已經沒了執念,執念化成了無盡的愛戀,他垂眸深深地凝望身邊的愛人,他隻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放棄好嗎?”宗舟吻住了她。
親了一會,薄桑池睜開泛着水光潋滟的眼睛,偏頭側開了他的親吻,“不好,宗舟,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活下來的秘密嗎,或許有一天,我們又回到了以前那樣。”
宗舟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角,呼吸灼熱,還想繼續索吻。
“那我們就極早行樂。”宗舟靠在她耳邊說。
薄桑池笑得上半身顫動,笑夠了以後,粗魯地把宗舟重新推回了沙發上。
“做嗎?”
宗舟沒有回答她,直接脫了衣服坐直身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薄桑池。
薄桑池挑眉一笑,坐上了他的腰身。
情到深處時,宗舟的眼角沁出了眼淚,他低聲抽泣着,“姐姐,桑池姐姐。”
薄桑池聳動着腰身,由快到慢,細細地研磨着,“乖。”
“别怕,我會帶你離開。”
宗舟好像陷入了回憶,滾燙淚水終于滴落在了薄桑池裸/露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