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投在石壁之上,其中一道年輕身影猝然爆發濃郁的靈力湧現在暗室之中。
“金,金丹中期!”話說之人憂愁已久的眉宇此刻似有化解之像,身材高大魁梧的雪城主毫不掩飾驚訝,要知道,在整個修仙界,這少年的仙齡才堪堪二十歲,與同期相比,已是金丹後期,饒是他,也才步入化神初期。
昨日手下人來報時,還以為是看錯了,竟當真如此,心下有了猜測。
“江道友果然非同一般啊,這滿城如今怕是都找不出與江道友一樣仙齡的實力了!”雪城主心中自知恐怕是這六界之中都難再找出一人。
“雪城主過譽了。”江澄舟收回靈力,言語溫和有禮,心中不解雪城主暗含期待的眼神。
雪城主克制詢問:“敢問江道友是否來自仙界太穹宗?”
“正是,雪城主如何得知?”江澄舟有此疑惑,是因為他在離開太穹宗之前,就已換上平常白衣,并未着弟子服,這遙遠的極北之地是如何知道他出自何派的?這一路他并未發現有人尾随。心中不得不有所懷疑。
雪城主心中激動,此時才注意到他情緒變化,急忙出聲解釋,“江道友,還容我同你解釋,我并無惡意,我知道對你來說這很突然,可對我而言實在是太久了,況且我們要沒有時間了,接下來我所說江道友可當成故事聽。”
招呼江澄舟坐下,雪城主眉宇之間盡顯悲愁,“江道友許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也會慢慢告訴你。”
“雪城主,江某打聽雪銀城往事實在無意冒犯,如有不妥,還妄見諒。至于極北雪域無論去不去得,江某都勢必要進入。”江澄舟察覺不到眼前男子對自己有威脅,溫和的嗓音帶着執着,手緊了緊黑布。
黑布之下的劍鞘細微顫抖了一下,算是作為回應。
此人莫不是實力高深,就當真是對自己并無殺意。
細聽之下,雪城主言語真摯肅穆,“江道友誤會了,屆時我會親自護送你進入。”相比雪城主希冀的眼神之下,江澄舟柔和面容被疑惑不解取而代之。
雪城主不再猶豫,大手一揮,銀白色畫面出現在暗室中,仿佛有風雪飄灑出來,飽經滄桑暗啞的嗓音響起,“我們雪銀城遭受雪災之前,在極北雪域腹地深處,發生過一件隐秘詭秘的事情。”
江澄舟黑眸落在畫面中小男孩身上,眸光微動。
畫面拉緊,在一座雪山高崖上,約莫十來歲的男孩隻餘腦袋露在冰面上,隐約可見四肢陷入冰雪地中,唇間毫無血色,瞳孔瞪大,像是被大雪凍僵一樣。
不多時,一陣強風吹來,圍繞在男孩四周的白霧消散了許多,一眼望去,數百顆孩童的腦袋同男孩一樣,立于冰面上,四肢位于冰面下,極其詭異。
江澄舟眉宇微蹙,雪城主示意他繼續看。
嚴寒的極北之地,太陽升起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此刻一道火焰般的光芒四射,比城中建立的雕像還要龐大數倍的火鳳凰神鳥盤旋在孩童之上,原本悅耳動聽的鳳鳴在此刻顯得痛側心扉。
盤旋數圈,像是在警惕什麼,片刻後調整角度,鳳喙聚火,噴出之際,竟從天而降一張鐵網,神鳥驚恐之餘噴出的火焰來不及收回,直直落在孩童們露出在外的腦袋上,神鳥哀嚎不已,金色的瞳孔似有瑩光。
宏壯的鳳翅不停撲扇,落在帶有雷電交加的鐵網之上,發出滋滋聲,不消片刻,神鳥雙翅傷痕累累,血迹成河,厚重的羽翼抵抗鐵網的束縛,遮擋羽翼下的皮膚,雷電的傷害一直未停,鳳鳴極怒。
神鳥痛苦不已望向高崖,孩童已被燒焦,不少屍骨墜落崖底,取而代之的是數萬人立于懸空處,眼中貪婪盡顯。
“動手。”不知是誰發聲,數萬人聚集靈力分别落在神鳥鳳冠和尾羽之上。
巨大的哀嚎聲響徹雪域,長久不歇。
“吃神鳥肉者,可長生不老。”又是誰,動用靈力喊了一句。
數萬人瘋了一般,雙目興奮,撲向奄奄一息的神鳥。
刀劍各種法器争先恐後落在神鳥身上,神鳥擡起金眸望去,眼中閃過絕望,随即一柄長劍刺入神鳥金瞳,嘩地一下抽出,濺出血液,持劍之人發出大笑引得衆人哄搶,見此竟帶血生吞入喉。
數人眼紅嫉妒将他當場切腹,試圖刨出。
神鳥雙瞳被挖,卻不見其任何聲響,如同死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