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衣袂翩翩,徑直下了擂台,頭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走去,那背影透着幾分清冷與決絕。
“憑什麼呀!你憑什麼這樣懲罰我啊!林和——你給我站住呀!”方四意氣得小臉漲得通紅,腮幫子鼓鼓的,活像一隻氣呼呼的小松鼠,雙腳在地上一跺。
雖說她心裡也知曉,自己确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細細想來,那也隻是對清泉一人罷了呀,畢竟當時慌亂之中,她下意識地把清泉推出去擋了一下呢。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時招惹到林和了呀?
“林和——”方四意一邊喊着,一邊快步追了出去,可擡眸四望,卻隻見空蕩蕩的四周,哪裡還有林和的半點蹤影呀,那失落的模樣就好似心愛的糖果被人搶走了一般。
“哼,永遠都是那副老好人、和事佬的樣子!”
方四意氣鼓鼓地轉身,卻瞧見清泉正靜靜地站在那兒,像是一朵在角落裡悄然綻放的小花,透着幾分怯懦與羞澀。
清泉微微抿了抿嘴唇,聲音細若蚊呐般地開口道:“四意,張瑤她已經走了,所以……所以我就在這兒等你,想和你一起回去。”
“好呀,那走吧。”方四意柳眉微挑,話語裡雖是應和着,可那語氣卻帶着幾分嬌嗔。
在回屋子的這條小徑上,方四意的腦袋裡卻總是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林和那似乎帶着愠怒的模樣,她不禁輕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嘟囔着:“真是麻煩呢。”
側頭看向身旁的清泉,那目光裡帶着幾分探究,又夾雜着些許疑惑,她歪着腦袋問道:“清泉呀,你應該知道我是故意那樣做的,拿你當了擋箭牌呢,可你為何……”
清泉微微垂首,嘴角噙着一抹淺笑,那笑容宛如春日裡悄然綻放的嬌花,恬淡而美好。
她朱唇輕啟,聲音甘醇得如同山間潺潺的清泉,緩緩開口道:“四意,我心裡明白,你想保護我們,不願瞧見我們受傷。隻要最終能達成目的,這過程又算得了什麼呢?況且呀,我本就知曉自己實力不濟,總是拖你們的後腿呢。若是我有足夠的本事,今日便不會那般輕易地被打落下來了。一直以來,都是姐姐你們在前方護着我,如今我總算能派上點兒用場了,哪怕是以這樣的方式,我亦覺得無比滿足。”
方四意聽着清泉這一番話,那靈動的眼眸裡瞬間閃過一絲錯愕,整個人竟一時愣在了原地,仿佛被清泉的話語施了定身咒一般,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她竟覺得好受許多。
“清泉,你可真是深得你那度修長老的真傳呢,連說話的韻味都和他如出一轍呀。”方四意柳眉一挑,靈動的眼眸中透着疑惑的勁兒,嘴角卻挂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嬌嗔。
她那白皙的面龐在光影的映照下,愈發顯得嬌俏可人,隻是模樣裡,此刻滿是倔強。
方四意繼續說:“不過有一點你搞錯了,我可壓根兒就沒想着要保護你們,你們怎麼樣與我無關。尤其是那個王葉麟,我向來就看不慣他那副樣子,怎麼可能想着保護他!我呀,純粹是怕你們這麼沒完沒了地耗下去,到時候我這小命可就沒了。我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心懷大慈大悲的善人,你可别誤會。”
清泉那怯生生的模樣宛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她微微将腦袋一斜,澄澈的眼眸中透着幾分小心翼翼,目光怯怯地落在她身上,随後,她那纖細的雙手輕輕挽住了四意的胳膊,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一般。緊接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在她唇邊悄然綻放,那笑容似春日裡羞澀綻放的小花,帶着幾分内斂與腼腆。
她知道方四意不是這樣的人,她的感覺一向很準。
方四意的眼眸中透着好奇,便迫不及待地開口盤問起來:“哎,話說回來,你身上是不是藏着什麼稀罕玩意兒呀?前日在那擂台上,我看見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保護你。”
清泉微微垂首,聲若蚊呐般說道:“是爺爺在我身上設了一道法術,他說,這法術可以幫我擋住一次劫難。”稍作停頓,她又補充道,“這個法術如今還在我身上,想來這次遇到的事兒,應該不是那所謂的劫難吧。”
方四意那精緻的小臉愈發好奇了,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璀璨星辰,追問道:“你爺爺?哎呀,等等哈,你可是白楚年的表妹呢,那……你爺爺想必也精通占星術吧,難不成他老人家早早就占蔔到了你會有這劫難?那他有沒有提及這劫難具體是什麼時候降臨呀?”
清泉抿了抿唇,回答:“就是今年。”
方四意一聽,眉頭一蹙,雙手抱胸,帶着幾分嬌嗔道:“那你可得小心着點兒呀,我尋思着啊,你離王葉麟遠點才好呢,他可是王慕柔的哥哥,能是什麼善茬兒呀,保不準會給你招來禍事呢!”
清泉聽了這話,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占星長老的原話,長老當時說的是“在遇見方四意的不久後”。誠然,四意這姑娘看着确實是個愛惹禍的性子,可不知怎的,和她待在一起,總能讓自己感受到一種别樣的真實,那是一種在旁人身上從未體會過的自在與安心呢。想到這兒,清泉輕輕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