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被趕出警局,被強制要求睡一覺的多琳,又再次回到了這個地方。
她來時風雨依舊,軀體上裹着一件漆黑寬大的雨衣,逐漸在黑暗的深夜裡顯現。
剛剛結束工作的琳達·基蒂小姐正捧着咖啡神色呆滞地站在窗前,剛好看見這一抹從雨衣裡緩慢走進來的人影。垂下眼眸仔細去凝望,那一張漸次在黑暗裡展露的蒼白、冷豔的臉就出現在眼前。琳達想也沒有想,直接下了樓,朝多琳所來的方向走去。
于是剛剛進入警局的多琳,接迎接到了琳達。看得出來,要不是多琳身上的雨衣還沒有脫下,這位熱情的法醫小姐或許會上前來擁抱多琳。現在看清楚她身上濕漉漉的雨衣,琳達隻能有些局促地先站着,她說:“好吧,我可以等你一會兒。”
對于琳達的這種熱情,多琳很不理解。這疑惑的眼神就看向她所在的位置了。
這個時候的警局依舊不顯得冷寂,還是有不少人從一旁走過,他們都和多琳關系不錯——雖然她不會說動聽的話、不會展露美麗的笑容,但是極高的能力和現在的職位始終會讓人崇敬,不會輕易看輕她。他們和多琳打招呼。
“嘿,長官晚上好。”
多琳簡單地應答了一聲,順手将身上濕漉漉的雨衣脫在一旁。
琳達此時像狼一樣的眼睛審視着多琳的全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并且露出一種不懷好意的意味。
在抛屍現場依舊一無所獲的多琳,此時顯得有點頹喪,不着急着去幹别的事情。面對琳達這樣的眼神,她繼續視而不見。而琳達似乎根本就不會放過她,當多琳脫下雨衣時,就湊近過去,輕輕攬了攬多琳的肩膀。
“多琳,你承認吧,你剛才和哪位先生約會去了?”
“你應該讓你的腦子少一些愛情。”這是多琳說的。她實在沒有别的話語可說。
琳達笑了笑,先是神秘莫測的什麼都沒有說。這位長着一張極為文靜秀麗的臉的女性,雖然看起來像是一位讨人喜歡的乖乖女,但實際上,這家夥隻要一有時間,就會瘋狂打扮自己,換下樸素寡淡,變得風情萬種,然後去夜場“獵豔”。
她“獵豔”無數,對男人們了如指掌,對情事也了如指掌。比如現在,她一眼就看出多琳身上的這件雨衣明顯是一個男人的,并且這個男人比多琳還要高大,喜歡整潔,還有一點小情調。
當聽完琳達的分析時,多琳折疊雨衣的動作稍微凝滞,随後她說:“好吧,琳達,這個探長應該你來當。”
她對愛情的事情興緻缺缺,将東西收拾後,轉身就往裡面走進去。琳達走在多琳的身側,興奮地說:“所以你并沒有任何否認是吧。我想想,多琳·弗勞爾女士,你在剛才的時間裡應該和一位男士共度晚餐。他很紳士,很優秀——畢竟一般人也入不了你的眼。好吧,應該是就沒有什麼家夥能夠入你的眼。不管你是和什麼樣的人待在一起……”
多琳站在自己的辦公位面前,拿起了桌子上的東西,而琳達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來按在桌面上,将多琳困在了桌沿與她的胸膛之間,迫使多琳暫時不能逃離。她一雙精明、可愛的眼睛凝望着多琳,“你該老實交代了,多琳,你到底和哪位先生共度晚餐?”
這個時候時間并不早了,但這裡面依舊還能夠有這麼多的人,說明此時的他們正在因為某件事忙碌。在這枯燥、繁忙的工作當中,稍微有個能放松心情的玩意,當然不會被輕易放過。于是琳達的這句話被他們聽聞時,都讓他們豎起耳朵來仔細探聽。
甚至有家夥大驚小怪地說了一句:“先生?共度晚餐?!”
“是的,共度晚餐。”多琳用這種毫無起伏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将手中的盒子輕微晃了晃,她聽到了東西碰撞的聲音,“我正蹲在抛屍現場,和那裡的蛆蟲先生們共度晚餐。非常幸運,在那種地方,我還能夠咽下嘴裡的最後一塊披薩。”
她說着很一般的笑話,不再關注那些家夥們失望的神态,而是詢問眼前的琳達,“誰在我這裡放了一個禮盒?”
并沒有聽到理想中的答案的琳達知道多琳在避重就輕,她輕易知道那件雨衣就是一個男人給她的,現在她有些沒精神地耷拉着肩膀——在繁忙的工作中,如果沒有愛情八卦讓她知道,就真的是一點都打不起精神來了。
她也用這種無精打采的語氣說:“你回來之前,我也不太記得具體是什麼時候,反正那個時候我正在工作。一個小孩送過來,說是給你的。”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