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琳說:“我們都不太确定這件事。因為我們不明白,那位幕後指揮者到底是怎麼樣的性格。我們知道他足夠謹慎,也足夠高傲,但卻不知道他會對自己的同伴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他會因為對方不聽自己的話擅自做主冷冷嘲笑他呢?還是會因為被輕視将他殺害。又或者無法忍受同伴的愚蠢将人送到我們的跟前來,這一切都無從判斷。不過既然他們已經出現了分歧,我們就可以趁他們内亂的此時尋覓出其中的破綻。我們需要更加細心一點,查爾斯。”
她冷靜地将這些話語說完,她高挑挺拔的身軀站立在這一片鮮血淋漓當中,所能夠被查爾斯看到的半張側臉如此冷豔平靜。
查爾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拍了拍多琳的肩膀。果然如他所想,多琳的肩膀極為僵硬,也可以說是多琳的整個軀體都非常僵硬。查爾斯嘗試着說:“多琳,你又讓自己過分緊張了。這個時候放松一點是比較好的。”
多琳說:“如果我放松一點,那個家夥就又會在暗處嘲笑我。我相信了,查爾斯。”她忽然停頓了一下,随後轉眸來看查爾斯,聲音沉冷、晦澀,“他在向我宣戰。我想,他原本打算在這裡先起步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犯罪組織,想要将其擴展成為自己的犯罪帝國。
“隻是我剛好來到這個小小的城市中,我或許破獲了不少被他指導過的案件。他惱羞成怒,想要向我宣戰。畢竟如果連我都不能夠打敗,按照他現如今的能力去往更大的城市——比如倫敦。那裡有更為厲害的偵探、警察,他的那些把戲在這些優秀的偵探警察面前,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了。”
聽到多琳的分析,查爾斯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他愣愣地看着多琳,随後又說道:“那他是不是會殺害你?”
多琳的面容上出現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她說:“殺害我,是最沒有用的方式。他隻會再指導别的人犯案,直到我再也找不到真兇的那一天,他才是真正的獲勝。我想那個時候,他就會從這座城市離開,前往更為開闊的地界,去繼續拓展自己的犯罪帝國。
“如果現在他足夠年輕,不超過十年,他就會成為犯罪界的拿破侖,無人能敵。除非在他年老時,他的思維、身體開始因為年歲有些僵化時,他遇上了一個比他年輕,又與他勢均力敵的對手。那位對手也甯願讓自己死去也要解決他這個社會的蠹蟲,他才會真正的被繩之以法抑或者與自己的死敵同歸于盡。”
這些話語聽起來太過可怕了。這是這麼多年來,這個城市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案件。如果真的如多琳所說,之前所破獲的大多數案件真的有一個人在背後指導,那個人想要創建屬于自己的犯罪帝國,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簡直讓查爾斯毛骨悚然。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凝望着多琳的眼睛,他希望氛圍能夠輕松一點,于是他說:“好吧,我們等會兒再讨論這件事,我聽着渾身害怕。我聽琳達說,教授受傷了?”
“是的。萬幸不是傷得很重,不至于到癱瘓、失憶、死亡的地步。但是醫生建議他在醫院裡多待幾天。”
“怪不得我覺得你今天看起來很生氣。”
“因為我,讓一個無辜的人三番兩次地遭遇劫難難道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好吧,你别生氣,多琳。我明白你今天早上幹勁滿滿的原因了。我想我要說的是,經過你對他的觀察,他真的一點嫌疑都沒有了嗎?”
多琳歎了一口氣,她說道:“查爾斯,教授已經足夠悲慘了,不要再将罪名叩在他的身上。這些天,我一直都在看着他。他一直安靜地待在家裡,就像一隻小寵物一樣那樣乖巧。我從來沒有看見他有什麼異常之處。”
查爾斯側眸看了多琳一眼,并沒有在多琳的臉上看出其他的情緒。但是隐約的,他覺得多琳對詹姆斯有些獨特。
或許這份獨特,是因為覺得讓詹姆斯受傷了而産生的自責?——這一切查爾斯還沒有辦法辨認清楚,隻覺得多琳看起來比之前更有人情味了。
于是他聳了聳肩說:“那你在這麼忙碌的時間裡,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你受傷的小寵物?”
“中午我需要吃飯的時候。我去他那裡吃,剛好可以節約時間看他一眼,也可以解決午餐。”她說完之後反應過來一件事,“他不是寵物。查爾斯。”她用嚴肅的口吻來說這句話。
明明聽到多琳說他像寵物的查爾斯又聳了聳肩,他隻是說:“好吧,他不是。”他不會在生氣的多琳面前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再惹多琳生氣。畢竟上司生氣了,遭殃的可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