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做到以最為公平的方式和我對戰,就用這種卑劣的手法來獲取我的一舉一動,從而來規避我對他的抓捕。這簡直就像是一個懦夫的做法,不是嗎?”
她在說這些話語時,言語中确實表露了明晃晃的輕蔑,她還說:“如果他真的很厲害,就應該用更為公正的方式。他用一些卑劣的手法,隻是在證明他是一個徹頭徹尾躲在下水道裡的老鼠。”
她注意到了詹姆斯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于是她站起來問道:“怎麼了,傷口疼嗎?”她上前去,想要去看看他的傷口是不是還在滲血。
詹姆斯臉色蒼白,他輕聲說:“是的,傷口有點疼。”
多琳想了想,“如果不能忍受的話,可以讓醫生給你弄一點止疼藥。”
詹姆斯用手指撐着自己的額頭,稍微垂着腦袋,讓人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态。隻是他的聲音聽起來虛弱,他說:“不,隻是有點頭暈和頭疼而已,我想等一會兒就好了。這段時間,我總是會有這種感覺。”
多琳的手扶住詹姆斯的脊背,她對他說:“那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或許這樣會好一點。”她也打算現在就離去,不打擾詹姆斯休息,她也剛好能夠開始自己的工作。
詹姆斯蒼白的唇瓣張合着,他說:“好。”他的眼眸凝望着多琳,似乎想要說什麼。多琳注意到自己剛才好像還沒有回答詹姆斯的問話。
于是在離開之前,多琳又說:“我也懷疑我的身邊是不是被他安插了人。不過能夠時常和我接觸的,是我的同事、朋友們。他們一直以來都和我一起共事,不會那麼輕易就策反。要說這段時間我接觸最多的,應該是你,教授。”她說到這裡,面容上出現一抹很淡的笑容,“不過我依舊認為,那個人不會是你,教授。”
詹姆斯的眼瞳驟然顫動了一下,這個極為細小的變化,不會被多琳覺察。
他也問道:“為什麼呢?多琳。”
當然是因為她已經觀察監控了他一周了,根本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什麼異常——這些事情多琳不會明确地說出來,因為她覺得如果說出來的話,會傷了朋友的心。
多琳隻是說:“沒有為什麼,隻是我願意相信你,教授。”雖然這樣的話聽起來有點愚蠢,多琳還是這樣說了。
詹姆斯的眸色顯得有些晦暗,他說道:“這樣有點太危險了多琳。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不是很長,你不應該對一個不太熟識的人報以這樣的信任。”
多琳又不太明白,為什麼詹姆斯會特别在意這件事。或許詹姆斯是真的擔心她吧。她将其認為是詹姆斯的好意,也不想再讓詹姆斯繼續在意這件事,所以多琳說:“那不一樣的,詹姆斯,你不一樣,你值得我信任。”
她呼喚了他的名字,眼眸與神态看起來如此認真。她或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這些話語聽起來多麼暧昧。
一個女性,對另外一個男性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好像已經超越正常的朋友範圍。隻是多琳從未談過戀愛,也不去了解這些東西,她隻覺得她在努力傳遞自己的想法,無法知道這話語已經在對方的耳朵裡短暫地出現了另外一種解讀。
——哦,多琳·弗勞爾。你這麼快就愛上你的對手了嗎?
多琳無法從這溫善的皮囊裡看透他真實的内心,她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她說道:“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看望你,如果我沒時間的話,也會囑托别的人給你準備食物。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你也可以告訴我。”
——哦,多琳·弗勞爾。你這麼快就對你的對手如此關切了嗎?
詹姆斯說:“好的。”他面上沒有洩露任何一絲情緒,甚至還帶着柔和的笑容。
多琳開始拿上自己的東西準備離去,窗外的陽光照拂在多琳的側臉上。她美麗而又冷漠的側臉上立即被蒙上一層柔和的光色——似乎看起來也确實比第一次見面更為柔和一些。詹姆斯想道。
在多琳已經要推開門離開時,詹姆斯想了想,還是對她說:“多琳。”
多琳轉頭過來看着他。詹姆斯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溫柔的笑容,他說:“祝你一切都順利。”
多琳也對他笑起來,是一抹很淺淡,但是在她這美麗的面容上更顯得動人的笑容。她也說:“謝謝你,教授。也祝你早日康複。”
——哦,多琳·弗勞爾。你這麼快就對你的對手施以如此動人的笑容了嗎?
多琳·弗勞爾離開這間病房,這裡徹底陷入了寂靜。詹姆斯·莫裡亞蒂依舊坐在這裡,此時正在因為這個突然的發現而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