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鑒于多琳對詹姆斯的觀察,她能夠輕易分辨出詹姆斯的飲食喜好。
今天她一整天都沒有去探望他,就算那位教授依舊在挑釁她,她還是因為稍微得知那位教授的信息和抓到約翰而高興。
于是她就帶着這種輕快的心情去見詹姆斯了。她也開始想象詹姆斯會與自己說怎麼樣的話,反正隻要和那位可惡的教授對比起來,眼前的這位教授顯然無論怎麼樣都會讓多琳心情愉悅。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多琳到那熟悉的病房時,隻是看到空蕩蕩的一切。她去詢問護士,卻被告知詹姆斯早就在今天已經辦理出院了——
而當時的多琳顯然忙着抓犯人,完全沒有時間看消息。她拿出手機來,沒有看到詹姆斯發來的信息,然後她确定,詹姆斯出院這件事,他也沒有告訴她。
她也從護士的話語中知道,詹姆斯的腦袋其實早已經好了很多,也是早就可以辦理出院的。但是詹姆斯時常會說,不知道為什麼腦袋會莫名其妙地疼痛,他就被留在這裡觀察幾天。
可是對于這一些,多琳一無所知——好像确實是這樣,雖然說隻要有空就會來看望詹姆斯,給他帶來食物,但好像她确實沒有真正地關心過他的傷勢情況。以至于到現在,多琳才是第一次真正地了解詹姆斯的傷勢如何。
她揉了揉額角,在感歎自己做朋友還是太粗心時,卻還是在疑惑為什麼詹姆斯沒有對她說這件事。
她坐在醫院的等候椅上,周圍依舊靜谧一片,頭頂的燈光照射在地闆上出現稍微的反光。她就是這樣拿着手機,盯着那反光發呆。
她想要發消息問他為什麼不說,可是一種奇妙的心緒翻湧上來,讓她無端有了幾分愠怒。她忽然想到,既然詹姆斯不願意與她分享這個消息,那麼發消息過去詢問他,大抵也是會被忽視。
于是她就握着手機,在這裡坐了一會兒,随後便走了。
多琳的生活好像一下子陷入一種無言的寂靜。沒有需要緊急處理的案件,沒有處于之前那種忙碌的狀态,回到家時面對的依舊是那空寂的屋子。
多琳的面貌上,原本緩慢浮現的神态與表情,也逐漸隐匿在她終日平淡冷漠的面容之下。她冷漠地注視着對面那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果然他什麼都不會說,不會透露出關于“教授”的任何信息。
也正如她之前所說的,隻要看見這些被抓進來的,由“教授”指導過的罪犯,她的心中就又有幾分高興了。可是直至現在,她與眼前的這個罪犯已經互相凝望了好一段時間,多琳的心中依舊沒有像她說的那樣出現幾分欣喜、高興。
所以她就隻能冷漠着這張臉呆呆地坐在這裡。
直至現在,多琳依舊沒有收到詹姆斯的任何短信。
“你看起來在等待什麼。”
琳達這段時間總算清閑了一點,她拿起包裡那個巴掌大的梳妝鏡正在塗口紅。看看她現在的樣子,頭發已經放下來了,那一頭美麗而又卷曲的深金色頭發就披散在肩頭。
即便她外面的那件大衣依舊極為樸素普通,但下面一定極為光鮮亮麗。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跳舞。她說完這句話後,稍微挪動了一下鏡子,從鏡子裡去看那個坐在辦公室前看起來如此冷豔漂亮的女人。
“我在等待案件。”
琳達重新垂下眼皮,用指腹揩拭稍微塗出來的一點口紅,她語氣散漫地說:“這不是挺好的嗎?那個家夥挑釁了你一番,并不着急立即向你再一次宣戰。我們這段時間都比之前空閑許多啦。”
多琳沒有說話。
琳達上下移動着鏡子去看多琳的樣子。她半張側臉出現在視線中,神态還是那麼淡然、平靜。她将剛才的那句話換了一個說法:“我想,我應該是說,你好像有點煩惱。”
“算不上煩惱。”多琳回答。
琳達撐着下巴從鏡子裡看着多琳,等待着她繼續說話。萬幸,這一次的多琳沒有保持緘默,她說:“不算煩惱,我覺得我或許如你所說的那樣,真的可以養一隻寵物。”
“得了吧,多琳。你完全無法照顧你自己,你怎麼去養一隻需要你照顧的小寵物?”琳達說。
多琳淩厲鋒銳的眼神從鏡子裡與她的視線對上了。琳達将鏡子蓋起來,完全躲避了這個眼神的攻擊。
她站起來,來到多琳的跟前,她輕輕拍了拍多琳的肩膀說:“已經結束了這個案子,難道不需要慶祝一下嗎?為什麼要糾結到底養不養寵物的事情。”
“還沒有徹底結束。”
“你是說要到約翰在學校的宿舍環境拍照嗎?這點小事完全不勞煩你操心啦,不是已經讓人過去拍照了嗎?我帶你化上美美的妝,和我一起在舞池裡跳舞,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喝酒,心情不好也可以喝酒。潇灑起來好嗎?”
多琳将桌子上的相機拿起來,“你沒看到理查德已經下班了嗎?”
琳達看看多琳,又去看看那一台相機。事實證明不會有誰敢讓上司去完成原本屬于自己的任務,所以琳達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天呐,多琳,你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工作狂。你太無趣了,多琳警官。這樣的話,我就自己去潇灑吧。”
多琳無情地說:“如果明天你上班遲到,琳達,你知道你會經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