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問了。”謝言無奈拿起搭在辦公椅上的外套,“現在帶你去見人。”
撬開陶斯延的嘴比登天還難,他早該信徐澤的。
陶斯延跟着謝言穿過一條昏暗的走廊,隔着牆體,依稀能聽見包廂傳來的音樂。
幾分鐘後,謝言帶陶斯延進了間無人的包廂。
“等會兒,人馬上來。”說着謝言在紐扣沙發一邊坐下。
陶斯延站在原地沒說話,站了一會兒從包裡拿出張卡遞給謝言:“拿幾款你這裡銷量好的酒,讓許浩昀一個人來。”
謝言看着遞過來的卡沒有接,仰面道:“我不能在這兒?”
“嗯。”陶斯延說,“一點私事,不方便。”
“行。”謝言閉了下眼,抽過那張卡起身出來包廂。
謝言走後沒多久,包廂門被推開。一個alpha面帶笑容,端着托盤走進來。
與Jake發來的照片上的臉,屬于同一人。
陶斯延不是拐彎抹角的人,也并不想與許浩昀過多迂回。在alpha将酒放下時,陶斯延率先開口。
“許先生,出獄後的生活适應得怎麼樣?”沒有情緒起伏,語氣平緩,陶斯延倒真像是在同面前的人慰問。
這段看似慰問的話,讓alpha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許浩昀試探道。
陶斯延笑了笑,“七個月前新山監獄外的風景如何,我想許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
僅半秒的時間,許浩昀眼裡的笑意轉為警惕。他看了眼半敞開的包廂門,快步過去謹慎地觀望了一下門外,關上門。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許浩昀後背抵着門,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陶斯延不回答,拿起托盤裡的百加得端詳。沒兩秒,他又将酒瓶放下。
“替别人蹲七年監獄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許浩昀眼底稍稍顯露驚恐,後退一步,卻發現退無可退。
陶斯延笑了笑,“也不用這麼怕,你的事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聽他這麼說,許浩昀才有一絲松懈,問道:“那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的金主現在出事,你的靠山沒了。而我可以讓你既能解了這七年來的心頭恨,又能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最後一場演出結束,程意與王指揮說明原因,火速趕往機場踏上回國的航班。
下了飛機,已經将近晚上十二點。
程意拖着行李出了機場,招了一輛計程車去往何家。
等到了何家,别墅内沒有光亮漆黑一片,外面貼着黃黑條紋的封條,讓他瞬間愣在原地。
正當程意愣神之際,别墅後邊的舊樓的一扇窗戶透出的燈光将他吸引。他想從花園繞過去,雨後泥濘讓他不得不提起行李。
憑借記憶,程意輕車熟路地到了舊樓。
他走向前去敲了敲門,沒一會兒,聽見有人下樓的動靜。很快給他開了門。
程意雖有些臉盲,但面前人麥色的肌膚讓他辨認出來,這個人是那天抱何思立上樓的女傭trace。
見門外來人是他,女傭trace眼裡也有些意外。
“請問其他人呢?”程意禮貌問道。
“都離開了,等後天福利院的人來将小少爺接走,我也會離開。”trace認真地回答,臉上沒有表情。
程意驚訝小姨的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這麼快就要将何思立送回去。
“思立呢?”程意問,“他現在在哪?”
trace指了指身後樓梯,“在樓上。”
程意顧不上行李,近乎是跑上樓。推開房門,房内燈光亮堂,床上卻沒有何思立的身影。
掃視四周一遍,也沒能瞧見。
程意轉身看見門外跟上樓的trace,指了指床底。
他怔愣了一下,緩慢地朝床走去。然後蹲跪下去,俯身望向床底。
何思立在見到程意臉的那刻,開始尖叫起來。程意被何思立的叫聲吓了跳,猛地一哆嗦後腦勺撞到了床框,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思立,是我,是我。”程意顧不上後腦勺的疼痛,連忙安撫何思立,“沒事了沒事了。”
何思立聽到是他的聲音後,這才停止了尖叫,隻是嘴唇還張開着,胸口劇烈起伏。
程意伸出手,引導何思立從床底爬出來。何思立的衣服和褲子都蹭上了床底積攢的灰。
一出來,何思立就摟住程意的脖子不撒手,程意抱着他坐在地毯上,眼睛看向trace。
“事發的時候,小少爺在場目睹全過程,後面就這樣了。如果不是你,他今晚可能會一直呆在那裡。”
程意可以想象,朱羽死時血腥的畫面,成年人都抵擋不住,何況一個小孩子。
如果治愈不好,這将會是何思立一輩子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