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讓你伸下手。”
“手?這樣嗎?”
“嗯,你好好想想,全世界都彙聚到你手上的一點。”
跟皓演示的光球一模一樣地複刻在棕發少年的掌心。
夜:!
皓:?!
洛雷:。
“這就是天賦。”
洛雷裹緊身上的被子,面無表情地繞過呆若木雞的兩人。
“哇!發光了!”
夜對于明亮事物也是有着像蕾哈爾渴求星星般的追求。聚集到一處的微小神水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消散,重回空間。
“又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場似乎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夜想拉住洛雷問個清楚,可他隻看到了被子消失在拐角。
……
嗯…
換個人吧。
于是歐若拉被堵在了洗衣房。
“你說手心裡出現了亮亮的光?”
坐在闆凳上等着洗衣機工作結束的歐若拉被夜的問題弄得摸不着頭腦。
“這是波道使的課程嗎?”
滾筒洗衣機發住運轉的轟隆聲,歐若拉身上不是之前的運動衣,她穿着一條簡單的白裙子,手裡捧着那本日記。
“不是,”夜搖搖頭,“我隻是按照洛雷說的去想象,然後就出現了。”
他說着,想要再次嘗試,卻怎麼也無法重現之前的那一幕。
“是因為還不夠熟練吧,”歐若拉思考着,翻開日記,在寫有波道使的那一面停了下來,“上面說要學會操控一個方是很困難的。”
“方是什麼?”
夜好奇地湊了過來。
對方身上飄着一股好聞的氣味,就這麼鑽進了他的鼻子。男生輕輕地吸了一口,片刻後,他想起來這個味道是在哪裡就聞過。
『是蕾哈爾衣服上的味道。』
“是控制神水數量的一種計算單位。”
歐若拉照本宣讀。
“這樣啊,那……會有人有天賦,而有人沒有嗎?”
夜緊接着抛出來第二個問題。
“嗯,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着他的天賦,隻不過在塔裡最為重要的天賦是支持探索的能力。”
歐若拉給出來她的見解。
“也就是說皓先生是有着隐藏能力的,對吧!”
少年突然激動起來,蜷曲的發絲蓬松地抖動着,晃動的角度讓歐若拉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我認為是的,隻不過他還沒找到。”
“但是…夜為什麼會來問我呢,我覺得你應該會去問昆?”
歐若拉歪着頭問。
“嗯……總感覺去問昆先生的話,會得到跟洛雷一樣的答案。”
棕毛小狗的表情淡了下去。
“他們都很理智嘛,這不是件壞事。”歐若拉胳膊肘搭在大腿,手托着臉,上半身往下靠,懸空的小腿來回擺動,“人小的時候會幻想,但長大了就會逐漸失去這種能力,在我看來是件很遺憾的事。”
“這座塔還是很殘酷的,它剝奪了幻想的能力。”
黑發姑娘的話語在洗衣房裡回蕩。
她扭過臉,親切地詢問道:“已經沒有想問的了嗎?”
歐若拉打開話匣子,兩個人坐在同一張闆凳上,耐心等着對方先開口,最後夜耐不住,他摸索着指尖,小心翼翼道:“歐若拉小姐是進來後才跟蕾哈爾認識的嗎?”
“是的。”
歐若拉合上日記,直起身子,漂亮的眼眸裡倒映出夜局促的神情。
“蕾哈爾跟我講過你們的故事,雖然我認為這是一篇優秀的救贖文,但還是想說些什麼,”洗衣機這時停了下來,房間裡安靜的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你們兩個人都把自己看得太輕了。”
她很是無奈,“蕾哈爾總說自己不行,而夜你追着蕾哈爾,有好好看過自己嗎?”
“作為外人,這些我沒資格說,但我真的很希望你們能為自己勇敢活,人出生了首先是作為自己,而不是他人的附屬品。”
“歐若拉小姐說的話有點難懂呢。”
夜低下頭,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
“……”
他們兩個人間的關系真的不平等,歐若拉想。
一個想要扯斷,一個想要拼命繞緊。
這樣的關系是不會長久的,歐若拉想要解開,所以她說:
“蕾哈爾說你是個寂寞的孩子,現在我很确定她的用詞沒錯。夜,你是個容易寂寞的膽小鬼。”
冒着濕氣的衣服被搬到了籃子裡,女生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不管别人怎麼勸我,我都會保持自己的觀點,不要一概為了他人而活,偶爾也要坐下來看看自己。”
“我…不想跟蕾哈爾分開。”
少年清脆的話語拉住了即将離開的少女。
歐若拉停下将要擡起的腳,玻璃門上投射出少年猶豫的樣子,她沒有回過頭,而是透過投影在看什麼似的。
夜磕磕絆絆道:“她是照進我人生中的光,是她教會我一切,我想要和她一起回到之前。我沒見過星星,也不知道它美不美,但隻要能跟蕾哈爾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
棕色腦袋一番話差點把歐若拉CPU幹爆,她心裡把關于夜的評價加了一條。
“夜,果然還是有點自私屬性呢。”
歐若拉呆呆地說。
看對方一隻手抱着籃子,一手艱難推門的樣子,夜暫時把歐若拉對她的評價抛到腦後,趕忙上去幫忙。
“非常感謝,”歐若拉笑了笑,在兩人走回休息區的路上,女生的聲音像風一般輕飄飄地落到了他的耳朵裡,“聽過故事嗎,夜?”
夜沒有聽過多少故事,他最熟悉的就是蕾哈爾關于星星的故事。
那是一個有點寂寞的故事,他不喜歡。
于是,少年點點頭随後又搖搖頭。
“那我來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
房間門前,少女微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