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跟着安多米達走進書房的腳步聲不算輕,但阿爾法德似乎沒注意到似的側着臉專心看向窗外。十多年不見,阿爾法德的長相跟小天狼星記憶中變化不大,依舊面容俊朗,但他如今病容憔悴、神郁氣悴,很難跟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聯系到一起。
“阿爾法德,”小天狼星出聲提醒他他們來了,“聽說你要見我?”
直到他盯着的那片樹葉被吹落下來,阿爾法德才把目光收回投向面前已經長大成人的侄子和外甥女,他們彼此眼裡都沒有什麼對久未謀面的親人應有的眷戀和溫情,阿爾法德很滿意看到這一點。他略過無效的寒暄,拉開抽屜從裡面抽出兩份文件推到書桌的對面,示意小天狼星跟安多米達坐下來:“我這裡有份文件,需要你們簽個字。”
小天狼星翻開文件,快速浏覽了一遍,又瞥了眼邊上安多米達的那份,他們倆都沒碰那隻羽毛筆,小天狼星沖阿爾法德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對安多米達說話的真實性表示懷疑,她跟我說你成績優異,你卻連财産轉讓協議都看不懂。”阿爾法德說。
“對,我不明白。”小天狼星痛快承認,他完全搞不懂他的叔叔突然出現搞這一套是出于什麼目的,也不想跟他打啞謎,“你發生了什麼?”
“在我生前做财産轉讓,比遺産繼承幹淨利落些,可以省略遺囑公證的步驟,避免我的姐姐弟弟們再來跟你們糾纏。”阿爾法德語氣平靜,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後事,而是在向他的員工講解新年的商業規劃。他瞥向他們沒動作的手,帶着一絲諷刺的笑意說,“我保證沒在裡面給你們布置陷阱,留下更多的債務讓你們償還,這是完全有利于你們的一份協議。”
“你去過聖芒戈嗎?”小天狼星壓根沒往那幾張代表一大筆錢财的紙上多看一眼,他隔了十多年重新認真打量他的叔叔,“你還很年輕,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年輕人,我對情形看得比你清楚得多,”阿爾法德不客氣地說,“我選擇把你找來,說明到了該說它的時候。”
小天狼星咬了咬舌尖,忍住想跟他吵架的心情轉頭看向安多米達,想讓她也說兩句,卻見她對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類似的對話她前些天跟阿爾法德已經進行過一次,他就像現在這樣态度強硬不聽勸告,讓她難過了好一陣子。最後他提出要見小天狼星一面的要求,安多米達盡心盡力幫他辦了這件事,但她不知道伯父找他們來打的是這個念頭。“我也不明白,阿爾法德,你為什麼要給我們?”安多米達說,現在不是争吵的時候,還有太多東西沒弄清。
“比起你們自己拿走,難道你更希望這筆錢被你們的父母瓜分?”阿爾法德倚在椅背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說道,“我反正不願意看到這個場面。”
“你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小天狼星警惕地問道,阿爾法德給出的東西太多,他必須評估它随之而來的風險。
“你們身上沒有任何我觊觎的東西,”阿爾法德神情坦然地沖他們攤開手,“隻是出于叔叔的關愛,對你們的一些小小的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