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他選擇宋以安的那一刻,宋以安的标簽就牢牢地釘在他身上。朝乾真的能擺脫宋以安強勢的光輝庇護嗎?
周奪看着朝乾線條堅毅的側臉,忽然輕笑起來。
不過也說不準。他可是知道内情的——朝乾,可是差點殺了宋以安的人。
這對夫夫,誰強還不一定呢。
晃神的幾秒,陽光開朗的裴也已經和副駕一起來的波波頭江覃聊起來了。
裴也好奇地看着江覃手裡閃爍着的監聽器,問道:“你待會要在車上監聽我們嗎?”
“不啊,”江覃詫異地看了裴也一眼,像是奇怪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我跟你們進去,我的同事會來監聽。”
“你?”裴也自視隐蔽地小小打量了下身闆瘦小的江覃,但語意明顯。
周奪嘴角一勾,笑眯眯勾住裴也,對着江覃道:“這麼着,你們兩回去要不切磋一下吧。”
“好啊!”江覃眼裡瞬間光芒大綻,興沖沖地點點頭。
裴也轉過頭,眼神明晃晃地寫着:你什麼毛病?
周奪什麼都沒有解釋,和裴也旁的楊瘋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
*
撒斯姆位于城郊。如若不是知道内情的,從外觀來看,它就是座四四方方的工廠型建築。
車子行至唯一一處看上去像入口的地方,兩個幽靈般的彪形大漢突然出現在眼前。
主駕的朝乾緩緩搖下車窗,冷靜地看着彪形大漢。
後者毫不掩飾地在朝乾,以及車上的所有人身上打量,大到外衣外褲,小到周奪耳朵上的銀鑽耳釘,似乎都在他們腦子裡化為叮當響的數字。
“尊貴的來賓,”第一層檢驗似乎合格了,大漢手掌一翻,一個類似身份證大小的方形框出現在他們眼前,大漢示意車裡的人把手心對準方形框内,“為了您和他人的娛樂體驗,冒昧了。”
朝乾嘴角一勾,轉向周奪:“老闆,請。”
“?”周奪眼珠子一轉,但對上了彪形大漢的視線,也就隻是眉頭一皺不耐煩道,“哎,真是麻煩。”
“要不是别人推薦你們家好玩,我來幹嘛!”
周奪掩了掩衣角,将手對準前來的方形框,“滴”的一聲,彪形大漢們想要的數據一覽無餘。
“歡迎光臨!”彪形大漢變臉跟翻書一般,谄媚地笑道,“裡面請!”
“切,真是有眼無珠。”周奪冷哼一聲,把車窗狠狠搖上。
他前幾天去把沈玉京給的珠寶存進銀行,珠寶價值自動估成數字出現在他的賬戶上。
裝個富二代可能有點難,裝個暴發戶有什麼難的!
“周老闆請!”臨下車,楊瘋裴也裝模作樣地引着周奪下車。
周奪也不落後,墨鏡一帶,頭仰四十五度角,一米九逼人身高走路勁勁的都帶着風。
走進撒斯姆,熱辣的聲浪一波波席卷而來,燈球晃着缤紛的光,将昏暗的環境切割的更加碎裂。
來來往往都是人,各種名牌包裝的alpha,珠寶在黑暗中都閃着耀眼光芒的omega,以及穿梭其中的,身着清涼容色姣好的端着各種酒品的侍應生。
這裡和外頭俨然不是一個世界。
然而,周奪賬面上的資金等級還隻夠他在這大廳開個台。
“我靠?”剛坐下來,一旁等候已久的omega小生就軟軟糯糯地貼上來。
周奪身型逼人,那張臉在這個場景下更是誘人,嘴角一揚就勾進了在場早早注意到他們的omega的心。
“帥哥,”膽大包天、長得卻純的omega貼到周奪耳邊,輕嗅着他後頸腺體殘餘的愈創木香,與生俱來的臣服本能讓他在周奪懷裡軟成水。“第一次來嗎?”
omega的手指在周奪面前圈圈畫畫:“我喜歡你。”
“春宵苦短,等什麼呢?”
異常直白的話語激的周奪眉梢一挑。但他不急,端起面前的威士忌輕啜一口。
“我想見白年。”冰冷無情地話語從他戲谑的嘴角吐出。
omega顯然很失望,但是他還是沒有罷休,兩手一勾親昵地環上周奪的脖子:“白年?”
“你見不到他的。”omega很肯定道,“他“入戶”了。”
“什麼意思?”周奪警惕地眯起眼。
“哎呀,”omega吃吃笑起來,“你果然是新來的啊。”
“這是行内的黑話,意思就是他被包養了。”
周奪看向其他人,他們一臉愛莫能助。
“那怎麼才能見到他?”周奪問道。
“簡單啊,”omega答着,“你出更多的錢包養他就好了呀,不過還得看白年願不願意。不過你這樣的……估計沒有哪個omega會拒絕吧。”
“所以……我也可以呀!我能做的比白年更好的——”
omega的臉白淨,五官排布淡然無辜,但極具反差的,媚眼如絲。
周奪朝裴也伸出手,裴也撇撇嘴塞了幾張大額鈔票給他。周奪把鈔票塞在omega大敞的領口,壓低嗓音暧昧道:“帶我去找他,就見一面。”
“哎呀,”omega喜滋滋地收起鈔票,但眼珠子一骨碌轉,“其實我帶你去找他也行,不過——”
“你得先親我一口。”
omega說着還嘟起自己擦了亮晶晶口紅的嘴。
周奪嘴角笑意收淡,眉眼一壓,将omega從身上扒拉下來。
“帶我去,找白年。”凝練的信息素悄無聲息地溢出,周奪冷冷看着眼前的omega道。
強勢的信息素帶着濃烈的警告意味壓的omega腿軟。明明還沒有任何異能波動,但他卻明明白白地感受到眼前這個alpha——他不是普通的玩客,他是一把刺人的刀!
omega非常有眼見地起身,微颔首恭敬道:“請跟我來。”
?
這麼簡單?
周圍幾人還蒙圈地看着周奪,連色相都不用出賣的嗎?
周奪一眼看出他們在想什麼,白眼一翻。
omega引着幾人往建築更深處走去。漸漸地遠離了嘈雜的音樂。
omega打開了一扇門,門裡隻有灰撲撲的燈光,空氣中似乎還存着粉塵氣息。
“你帶我們到哪裡呢?”周奪似笑非笑的聲音從上頭傳來。
omega卻沒有回答他,隻打了個響指,身後突然出現一道門“啪”的合上,将幾人困在眼前的空間内。
“主人,這有人鬧事。”omega看向周奪,嘴角勾起,帶着明晃晃的惡意。
“哎。”周奪卻不以為意,率先走進那間陰森的屋子,“到底是新人,居然沒聽過我的名頭。”
他的聲音還帶着點惋惜。
“呵,”omega卻毫不在意地冷嘲道,“來撒斯姆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
“再猖狂,最後也隻是死的下場。”
omega不是按了什麼按鈕,眼前的空間突然一亮。
竟是一處圓形的鬥獸場。地上明顯可見推拽的痕迹以及暗沉的血痕,甚至還有零星的碎骨。
四周是緊鎖的牢籠。雖然現在裡面還沒有東西,但周奪知道不過多久,咆哮的野獸就會從那裡撲出。
再往上看,二層是一個個突出的陽台,拉着天鵝絨帷幕,還嵌着晶瑩的水晶吊墜。
周奪的臉沉了下來。
“我去,”身後的楊瘋真心實意的慨歎道,“這是要我們鬥獸啊。”
而朝乾,卻也沉了臉色。
沒想到這裡居然還隐藏着一片法外之地。
“你的主人是誰?”周奪一改散漫站姿,筆挺着腰背半睨着眼前的omega,語氣帶着些許怒意,“叫出來。”
“這個地方,投了挺多錢吧。”陰晴不定的,下一秒周奪嘴角又邪邪上勾,像極了即将幹點什麼的壞小子。
“真要惹我啊,這個地方他也别想要了。”
周奪懶懶的語調裡是一點不掩飾的輕蔑與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