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在哪?”電話那頭薩涅道。
“我在特訓島。”沈玉京倒是沒有隐瞞。
“……”電話那頭沉默一陣,良久,薩涅才繼續道,“你上次接的緩釋劑很快就會失效的,沈玉京,盡早來。”
“你猶豫得越久,老大會越生氣的。别拿你自己的命開玩笑。”
“我知道。”沈玉京淡淡道。
“你真的……愛上周奪了嗎?”薩涅猶豫着,最終還是開口道。
海風吹過,刺得沈玉京臉有些僵。他無意識踢了踢腳下的沙石:“……我不知道。”
“那就好。”薩涅輕快的聲音響起,但卻帶着點自嘲的意味,“隻要你沒愛上任何人,我就不算輸。”
沈玉京卻嗤笑:“那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博弈的機會,薩涅。從你選擇跟他一塊,你就已經輸了。”
“淩晨,來接我。”
留下這一句,沈玉京就挂斷了電話。
吃飽喝足,周奪還是掐着熄燈的點就把學員們趕回宿舍。收拾收拾後,他和沈玉京也很快就洗洗睡了。
本來可以懶洋洋睡個自然醒,但半夜時,周奪突然被一陣劇烈的抖動驚醒。
“地震?!”他猛然睜開眼,彈射般坐起來。
剛想把身旁的沈玉京也撈起來,觸手的一瞬間,周奪才發現,那劇烈的抖動竟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沈玉京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臉色蒼白如紙,平時紅潤的唇都失去血色,被牙緊緊咬住。
他閉着眼,額頭上全是冷汗。
“沈玉京!”周奪忙開了燈,整顆心提了上來,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要不要先把沈玉京抱起來。
他忙去夠床頭上的手機,想要喊醫師。
沈玉京像是察覺到,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手竭力地搭上周奪,周奪被冰的一哆嗦。
“不要……不要叫人……”沈玉京的聲音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般,虛弱且輕,“抱抱我。”
周奪跪在床上,将沈玉京撈起來,緊緊摟在自己懷中。他全身都冷的像冰,不住地發抖着,像是在天寒地凍中被扔在荒原上的小動物般,抓住突如其來的熱源,貪婪地索取着。
周奪拉起被子裹在他身上,邊說道:“你可能發燒了,我叫醫師來給你看看,聽話。”
沈玉京卻一個勁搖頭:“不要……”
他死死抓着周奪的兩臂,不知哪來的力氣甚至周奪都沒法輕易掙脫。
周奪安撫地拍拍他的背,忽然感覺手下一陣粘稠。
?
周奪眉頭一擰,檢查過去。
!
沈玉京的腺體正在流血。
“沈玉京,我去喊醫師,你腺體流血了知不知道!”周奪心急如焚,拉下沈玉京的手翻身下床去拿手機。
“不許去!”卻不知沈玉京哪裡來的力氣,他挪到床沿,從背後環住周奪,尖利地叫喊道。
周奪轉過身,輕輕擦去沈玉京額頭上的汗。後者眼神迷離,但還是竭力聚焦在周奪身上。
周奪放了點安撫性的信息素:“寶貝,你腺體受傷了,我們喊個醫師來看看好嗎?”
“不要任性了,這種事不能拖。”
沈玉京仍是咬着牙搖頭。
“你标記我吧……”他擡起頭,看向周奪的眼神漸漸燒上欲求,空氣裡淡淡的愈創木香讓他平靜許多。但他想要更多。
“标記我……臨時也可以……”沈玉京嘟起唇,他壓了點眼睛,使得自己的眼尾更加上挑。
他深知自己什麼樣子最勾引人。
沈玉京就是個妖精。
周奪閉上眼深呼吸着,腺體處汩汩冒出熱流往着全身遊走。
“寶貝,我們還是,叫個醫師來比較保險。”
“不要……”沈玉京聲音沾染上哭腔,“求求你,标記我……”
周奪歎了口氣,重新坐回床上,輕輕貼向沈玉京臉側,蹭着。
“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忍。”周奪側過身,輕輕撩開沈玉京後頸的頭發。
他的腺體有些紅腫,細密的血珠沁着。
周奪心疼地小心拭去鮮血,緊接着閉上眼,輕輕咬下。
帶着強勢愈創木氣味的信息素壓進沈玉京的腺體,像通了電流般,瞬間激得他痛呼一聲。
緊接着徹底軟在周奪懷中。
他緊緊扒着周奪胸前的睡衣布料,尖利的指甲隔層布紮進周奪的皮肉中。
愈創木信息素和荼蘼花香纏繞、交織,猶如曠野的風席卷過百裡花田糜爛的馨香,最終融為一體。
周奪直起身,唇邊還帶着沈玉京的血。
沈玉京已然清醒許多。他深深地看了眼周奪——琥珀色的瞳仿佛揉進了人世間萬般情感,眷戀、愛慕、占有,遺憾、無奈,悲傷。
緊接着化為清淺的泉,一眼望見底,卻再不見一絲波瀾。
沈玉京親上周奪的唇。
他咬破周奪的唇,舌頭舔着流出的血,和周奪唇上殘餘的,自己的血交融在一起。
“睡吧。”
唇舌分開後,沈玉京在周奪耳邊輕聲道。
毫無征兆的,周奪隻覺得眼前一黑,意識沉重。他居然……真就這麼倒頭就睡。
*
天光大亮。
周奪才緩緩睜開眼。下意識往身邊撈去,卻隻是冰冷一片。
周奪驚醒,意識瞬間回籠,朝旁邊看去。
沈玉京不見了。
周奪想起半夜發生的事,有些疑惑地摸來手機,給沈玉京發了條消息:“你去哪了?”
消息被拒收。
沈玉京拉黑了他。
沒有任何解釋,沒有理由。
周奪眉頭一擰,又撥打出沈玉京的電話。
居然顯示了空号。
……
周奪坐在床上,滿腦子不解,臉色冷沉。
手機鈴聲又響了。
周奪看了眼,是宋以安,才接起。
“周奪,馬上來開會。”宋以安異常嚴肅的聲音傳來,“西港發生了暴亂,請求支援。”
“宋哥,”周奪卻悶悶道,“你叫楊瘋他們吧,我得去找找沈玉京。”
“沈玉京?”宋以安聽到這個名字,明顯地頓了頓,猶豫許久才道,“我大概知道他會去哪了,你先來吧,這件事,恐怕和沈玉京也脫不了幹系。”
“什麼意思?”周奪瞬間警覺。
“我和朝乾将薩涅的人臉信息錄進了識别系統,”宋以安言簡意赅地解釋道,“今早數據反映過來,薩涅在西港被拍到了。”
“他身邊還有幾個人。最明顯的那個——”
“是沈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