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京微微歎了口氣。
“好吧。”他攤開手,“我會努力的。”
“這個月的緩釋劑,先給我。”
A盯着突然改了性子的沈玉京,眼神閃爍着懷疑。
“你都已經拿了這麼多事情威脅我,”沈玉京冷笑道,“還怕我做什麼嗎?”
“不給我緩釋劑?真的,要看着我死啊……”沈玉京湊近了些,那張妖精似的面龐優勢放到最大。
A無情地撥開沈玉京的腦袋,變戲法似的,翻出兩根密封着液體的針管,扔給他。
沈玉京接過,直截了當地先給自己來了一針。
他可不想等發病了再苦苦求藥。
“如果我拿到了周奪的骨鞭,”沈玉京問道,“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他必須死。”A冷酷無情道,“他的六級分化能力,不能存在。”
“你知道他的六級分化能力是什麼?”沈玉京眯眼道。
“逆天改命的東西。”A沉默了良久,才幽幽道。
“那我可沒把握,在他手下讨到什麼好。”沈玉京懶懶靠在椅背,手指搭在扶手上,輕輕叩着,“他現在估計恨死我了。沒準那個六級分化能力就用在我身上。”
A沒回話,卻是伸掌捏住沈玉京的下巴,扭了扭他的頭。
沈玉京配合着他的動作,狐狸眼懶散的睨着,上挑的眼角劃出勾人心魄的弧度。
“他舍不得。”A下了定論。
“哇,”沈玉京扯了扯嘴角,“那還真是,無比慶幸。”
*
周奪召了回特訓島的直升機,結果在機上與分散到世界各地的難兄難弟們大眼瞪小眼中。
“會長喊你們回來的?”周奪問道。
其餘幾人點點頭。
“奇了怪了,會長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地召集所有人回特訓島的。”楊瘋不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多去找找沈自山那幾個嗎,怎麼都被叫回來了。”
“沈自山總不能跑來特訓島躲着吧,哈哈。”楊瘋幹笑幾聲。
機艙内突然就陷入詭異的沉默。
“不能吧……”楊瘋猛然擡頭,看向周奪的眼神裡帶了些震撼。
但當真正踏足特訓島的土地,會長帶給他們的指令,更加震撼人心。
坖?!!!!!!!!
楊瘋幹笑幾聲:“我們這個土生土長的小破島還有這種好東西呢……”
梵南鲸也疑惑:“可是這個島……看上去沒有可以儲存坖的地方啊。”
她一指周奪和楊瘋:“當初這倆當學員的時候,差點把島炸穿了,也沒看見什麼坖。”
周奪和楊瘋默契地一言不發,齊齊後退一步。
“翻轉空間。”全息投影上的宋以安解釋道,“坖存在這個島上,但和我們不是一個維度的空間。”
“上頭派了專門的人來負責這個空間的維護。都是空間類異能極其強悍的人。”
“因而存儲和訓練得以同時進行,特訓島的設立和訓練也可當作坖儲存的掩體。”
“不會有人想到,這個島上除了培養特工和軍人,還會有坖這般稀有元素的大量儲存。”
“空間類異能者……”周奪環視了一周,疑惑道,“感覺還真沒在特訓島上看到這樣的人。”
“梵南鲸,”楊瘋看向梵南鲸,眯眼懷疑道,“你不會就是這樣的隐藏身份吧?”
梵南鲸異常堅定地搖頭。
“知道空間類異能者身份的,要麼簽了保密協議,要麼死。”宋以安替梵南鲸解釋道,頓了頓,有些自嘲地笑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都有誰。”
“坖的儲存所,”周奪問道,“和這些天發生的事有什麼關聯嗎?”
“宋哥,我們需要做什麼?”
宋以安輕輕歎口氣,點了點他那邊的電腦,傳輸了一份文件到投影上。
“你先前帶回來的那個藥劑成分分析出來了。”宋以安道,“坖為主要成分。”
“我問過科研所的人,與腺體能力進化相關的藥劑,坖都是必不可少的元素。”
宋以安又劃出一張地圖:“他們要想繼續制造這樣的藥劑,就一定還需要坖。”
“世界上明确開采的坖礦并不多,坖儲存所更是沒幾處。我國總共三處,我已經将結果上報,三處都會加派人手看管。”宋以安看着面前幾人,嚴肅道,“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守好特訓島的坖。”
周奪點點頭,但還是思索着繼續開口道:“宋哥,你怎麼就确定他們一定會來找坖呢?”
“我不确定。”宋以安搖搖頭,“我們已經投了足夠人力在找尋他們幾個人上,多你們這些人,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增益。”
“不過,他們若是真的把目的放在坖上,我們必須将坖守好。這個東西,不能丢。”
宋以安翻出一個高層的機密文件:“實際上,五個月前d國就有上報坖儲存所被盜的消息,但是畢竟是别國的事情,我們也不好跟進和插手。”
“除了腺體相關的藥劑,軍事武器也需要坖的配合。”宋以安手撐桌,不容置疑道,“他們一定還需要坖,我們隻需在這裡,看好坖,然後,守株待兔。”
“他們……知道特訓島上有坖嗎?”梵南鲸問道。
“本來是不應該知道的,”宋以安皺了皺眉,“不過……從沈自山這次的行為來看,我不敢保證他對特訓島進行投資是不是偶然。”
“他們似乎總會有我們不知道的消息渠道。”宋以安苦笑,“總之,你們先在特訓島看着,有需要其他的行動,我會告知。”
周奪幾人點頭應下。
出了會議室,天色漸暗。
暫時還萬事太平,幾人便草草吃了晚飯晃蕩晃蕩到訓練場看許久未見的小崽子們。
特訓島和外界的信息相隔絕,縱然外頭鬧的腥風血雨翻天覆地,這兒都是一片祥和而其樂融融的景象。
“真想不到啊,待了這麼久的特訓島居然藏着這麼大的秘密。”裴也啧啧稱奇,“一點異樣都沒。”
“既然是要簽保密協議的事,怎麼會讓你輕易知道。”周奪淡淡回話,眼神放空,沒有焦距地,随意看着前方練習格鬥的學員。
“是啊。”梵南鲸接話道,“但如果沈自山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事,他投資這座島的目的就不單純。”
“周奪,沈玉京也不可能是突然才得知他們家的這些事,”梵南鲸沒有看周奪,但說出的話冷厲,帶着警告的意味。
“他從一開始接近你,也就不單純。”
“縱然你喜歡他,”梵南鲸轉頭認真地看向周奪,冷靜道,“你也應該明确自己的位置,你應該知道你要做什麼。”
周奪輕輕地瞥了她一眼,沒有接話。但是他的神色冷沉,到了個令人發怵的地步。
從再見到周奪的那一刻起,他周身的低氣壓就已經引起了這群長年累月混在一起的朋友們的注意。
但周奪給人印象實在是太強悍了,一向都是他安慰别人,這下要輪到安慰他,幾人一時半會還有點無從下手。
何況周奪這算什麼,情傷嗎?
自古情傷最難撫慰,尤其是一群還打着光棍的alpha omega……裴也幾人真的無能為力,隻能在吃飯的時候多給周奪夾個雞腿。
但是梵南鲸,倒是先直言不諱了。
旁觀者清。
她也算是見證了新紀元島到現在周奪和沈玉京的愛恨情仇……
恨和仇……講實話,梵南鲸非常失望地,在周奪身上看不出半分。情和愛倒是看了個百分百。
縱然沈玉京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梵南鲸仍有預感,周奪再見他,不會想着把他移交公檢法,估摸着是先鎖上床。
這可不行。
“我心裡有數。”良久,周奪才開口道。聲音輕的,那句話好像風一吹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