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電視裡播放着最近爆火的偶像劇,宋晚風窩在沙發上,懷裡抱着一大包薯片,已經被她消滅大半。
“不是早就删了嗎?”坐在宋晚風身旁的許涵語左手伸進袋子裡拿出兩片放進嘴裡,繼續操作遊戲界面。
宋晚風挪了挪腿,換了個姿勢。她撐着腦袋,盯着茶幾上熄滅的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你說他要是看到了,會不會覺得我還沒忘記他?”
許涵語手裡的動作停了一瞬,用餘光瞟了她一眼,覺得她腦子進水了,怎麼會問這種明知道答案的問題。輕飄飄來了一句:“你放心,那麼久了,肯定早忘了你是誰。”
忘了?聽到這兩個字,宋晚風瞬間沒了聲音,輕輕歎了口氣。許涵語說的沒錯,他肯定早就忘了。
要不是昨天心血來潮和部門一起聚餐,喝了點小酒,她壓根不會答應和沈渡他們一起玩那麼幼稚的真心話大冒險。
也不會輸了之後,接受這樣的懲罰。
如果不是有這場鬧劇,她都不記得通訊錄裡還留着那個人的手機号碼。
直到電話被撥通,她盯着陌生的号碼,突然想起那個号碼是他。
她呆坐着,聽着手機裡傳出熟悉的音樂,屏住呼吸,不敢說一句話。再到後來,電話被挂斷,手機屏幕恢複到通訊錄界面。周圍的人從剛開始的安靜變得躁動起來。
那一刻,關于那個人的記憶奔湧而出,帶着過往紛至沓來,瘋狂的侵占她的大腦,根本來不及逃避。
她将剩下的薯片袋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幾上,拿過身旁的兔子玩偶抱在懷裡,下巴壓在兔子腦袋上,整個人無精打采:“他應該知道是我,所以故意不接。”
坐在一旁的許涵語正埋頭玩遊戲,隻聽到了最後幾個字。她茫然的擡起頭,很快又低下,沉浸在遊戲裡。幾分鐘後,不解的問:“他是有多大的魅力,讓你這樣忘不掉?”
許涵語沒見過那個人,機緣巧合之下在一起玩過幾局遊戲。在許涵語的印象裡,那人遊戲玩的不錯,其他的都是聽宋晚風說起。
作為宋晚風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見過她在情場裡叱咤風雲,來去自如。許涵語不理解當初的宋晚風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而且這麼多年了還沒忘掉。
宋晚風垂着眼,一句話都沒說。
許涵語察覺到她情緒低落,等待開局時問了她一句:“來嗎?”
“來。”宋晚風擡起頭,又恢複到正常狀态。
兩人在峽谷裡打得火熱,連續兩局,失敗的結束語音回蕩在客廳裡。許涵語還開着麥和隊友激情對罵,宋晚風退出結算界面,看到有一條遊戲邀請,是附近的人。
“有人邀請,要不要一起?”宋晚風随口問了一句。
許涵語結束了對罵,關掉了麥克風,點點頭。
她進入隊伍,裡面剛好有三個人,她又拉了許涵語。許涵語一進去,就聽到有人開麥說話了,是個男孩,聲音聽着很稚嫩:“你們玩什麼位置?”
宋晚風打字回複:“法師,輔助,射手都行。”
分配好位置,開了一局,那一局結束的很快,輕輕松松拿下。又玩了兩局,宋晚風突然沒了興緻,直接退出了房間。
“明天還有事,我先睡覺去了。”宋晚風站起身,進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闆,那人冷漠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你不來找我,我會過得很好。”
四年了,也不知道那人現在過的怎樣,是否如願以償。
她閉上眼,又想起許涵語最後問的那句話。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喜歡上那個人。
她隻知道,用心喜歡過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忘。
臨近年關,江城這幾天氣溫驟降,每天都保持在零度以下。宋晚風從小就怕冷,出門前,翻出一套比較厚的藏藍色的燈芯絨套裝,将上個月陳毅尋剛給她買的一件長款白色羽絨服套上,戴上圍巾和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上周,她帶着父母去醫院做了一次全身的體檢。今日一早,半夢半醒間,接到陳恣婷的電話,讓她去醫院拿體檢報告。
陳恣婷的辦公室,對于宋晚風來說輕車熟路。車在醫院停車場停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十分鐘前給陳恣婷發的消息還沒收到回複。
到了陳恣婷辦公室所在的那棟樓,她乘電梯上樓。
剛出電梯,就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陳恣婷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背對着辦公室的門,跟面前的兩個男人交談,其中一個男人穿着同樣的白大褂。不過,那個男人她以前來的時候沒見過。
另一個男人,穿着件黑色的中長款大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西裝褲,搭配了一雙棕色的高幫靴,脖子上圍了條藏藍色的羊毛圍巾。
因為是側對着宋晚風,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男人的右半邊側臉,男人皮膚白皙,臉部線條流暢,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細框白邊眼鏡。
典型的斯文敗類,這個類型是宋晚風比較喜歡的,所以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本着看到帥哥要積極分享的态度,宋晚風拿着手機偷偷拍了一張側面照發給許涵語。
幾乎是秒回。
“我去,這穿衣風格殺我。”
緊接着又發來一條:“有正臉嗎?”
“沒有。”
宋晚風打完字發過去之後,擡起頭,陳恣婷剛好看過來,兩人目光撞上。她朝着陳姿婷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輕點頭。
“過來。”陳恣婷轉過身看着她,示意她過去。
陳恣婷看過來的時候,站在陳恣婷面前的那兩個男人也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因為她剛剛偷拍了他,看着他過來的時候,她有些心虛的垂下眼,沒敢正面看他。
兩人擦肩而過,她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既然說了沒問題,你放寬心。”穿白大褂的男人說道。
穿大衣的男人沒說話,站他身旁的男人又問道:“打算什麼時候回豫章?”
“年後吧,或許……”
兩人聲音漸遠,後面是什麼,宋晚風沒聽到。在聽到豫章兩個字的時候,她腳步明顯放緩。四年過去,對那個地方已然沒了映像,可聽到那兩個字,她心裡還是泛起一絲波瀾。
進了陳恣婷辦公室,宋晚風直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