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宵夜,孫星澤回家,到家門口,他輸密碼的時候,還剩最後一個數字沒輸。
孫星澤:“睡了嗎?”
他靠在牆邊,看着面前緊閉的那扇門,低着頭打字。
一門之隔,宋晚風在廚房燒水,看見一條微信。
宋晚風:“還沒。”
燒水壺裡的水開了,她倒了一杯進了房間。好久,那個聊天框裡沒了消息。
她真的搞不懂,也猜不到孫星澤是怎麼想的。
正月十五,元宵節。
公司放假一天,宋晚風拜托許涵語寄過來的衣服到了,中午醒來在睡衣裡随便套了個加絨衛衣,戴了個白色帽子出門。
快遞站點離這棟較遠,她下樓去找了沈渡,和她一起去。主要是東西有點多,她怕自己拿不回來。
好巧不巧,在一樓,碰到了孫星澤,還有第一次遇見的那個和孫星澤有五分像的男人。兩人穿的衣服大差不差,一樣的黑色戴帽衛衣,下身灰色的休閑束腳褲,鞋子不一樣。
孫星澤沒背包,那個男人背着一個黑白拼接的書包。
孫威澤上次見過宋晚風,再次看到她,想着住一棟樓,遇到也不覺得稀奇。
“出門?”孫星澤停下來。
此話一出,沈渡來了興趣,看了一眼兩人。
“嗯,去拿快遞。”她回道。
原本想問,那天發微信是什麼意思,有其他人在,沒好問。
“嗯。”孫星澤看了眼沈渡,兩人目光正好撞上。
沈渡仔仔細細瞧了瞧,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宋晚風和沈渡繼續往外走,身後電梯門關上。
到了快遞站點,她報了電話号碼,有三個大箱子,沈渡搬了兩個,她搬着一個。
到了門口,她放下箱子,去輸密碼。隔壁的門從裡面打開了,孫星澤手裡拿着一個白色的長方形包裝盒,是個還沒有拆封的新的吹風機。
“宋晚風。”孫星澤叫她。
“嗯。”宋晚風轉頭。
“給你的。”孫星澤遞過來。
宋晚風沒接,拍了拍腳下的大紙箱:“不用了,謝謝。我的東西到了,裡面有吹風機。”
她搬着箱子進去,沈渡抱着箱子站在門口,不是很友好的盯着孫星澤看了幾秒。
“沈渡。”
“來了。”沈渡抱着箱子進去。
宋晚風關上門,沒看孫星澤一眼。門關上,她站在門前,偷偷的捂住嘴笑。
“放哪?”沈渡問她。
“放房間裡去。”
沈渡幫宋晚風拆箱子,宋晚風把箱子裡的衣服拿出來挂上,沈渡接到一個電話,出去了。
宋晚風整理好衣服,沈渡趴在房間門口,笑臉相迎:“今天要不要去喝一杯?”
“别了吧,你要是喝多了,我還要把你弄回來。”宋晚風想到前兩次,心有餘悸。
那兩次要不是孫星澤幫忙,她根本不能把沈渡弄回家去。
沈渡舉手發誓:“我跟你擔保,今天少喝。”
“不要。”宋晚風是真怕了。
“我那還有兩瓶好酒,我去拿上來,點個外賣,在家喝。”沈渡仍舊不死心。
宋晚風拿出一件灰色的羊毛連衣裙,關上櫃門,又走過去關上房門。
沈渡站在門外等着,知道她這是同意了。
換完衣服,她拉開房門:“走吧,出去。”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可不想在家收拾殘局。
地方是沈渡選的,沈渡沒别的興趣愛好,就好這口。
推門進去,裡面的人很少,就兩三個人。為了營造神秘的氛圍,裡面的燈光很暗。正對門的大廳有個小舞台,上面擺着音響和一個高架麥克風,還有一個高腳凳。舞台上沒有人,音響裡傳出舒緩的音樂。
沈渡拉着她找了個空位坐下,那個位置離吧台很近。剛坐下,有個小姑娘走過來。小姑娘指着桌子上的二維碼:“可以掃碼點餐。”
沈渡禮貌性回了句:“謝謝。”
沈渡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點開點餐的界面遞給她看,問她:“你喝什麼?”
宋晚風翻着看了一會,點了最普通的冰啤酒。
沈渡則點了一杯低濃度的雞尾酒。
啤酒很快就來了,雞尾酒需要調,制作時間稍微有點慢。
她給自己杯中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完,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裡彌散開。
坐對面的沈渡一手撐着下巴,看向吧台那邊。
她順着沈渡的視線看過去,吧台邊站着女孩,穿着一套黑色的制服,頭上紮着雙馬尾,手裡拿着調制瓶,搖動的動作娴熟,眼神專注。
她對調酒沒興趣,主要是那雙馬尾吸引了她的注意。讓她想起了王者裡的安琪拉,想起王者,自然過渡到一個人身上。
她會認識他就是因為王者。
沈渡去了吧台搭讪,桌子上留了宋晚風一個人,她搖晃着手裡的玻璃杯,盯着那玻璃杯發愣。
酒吧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外面的光線照進來,打破了室内的昏暗。這樣的光亮也隻持續了一秒,随後又恢複到昏暗。
不遠處,酒吧門口,湧進三四個人。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腳步頓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孫星澤走在後面,前面的趙琦和李子非勾肩搭背,說說笑笑談論着什麼。
“哥,怎麼了?”一旁的孫威澤拍了下孫星澤的肩。
“沒什麼。”孫星澤回過頭,雙手插在褲兜裡,跟在趙琦身後往裡走。
四個人找了個角落坐定,他們那個位置離舞台很久,不是那種硬的木凳,是沙發。趙琦掃碼點酒,孫星澤坐下後,整個身子陷進沙發裡,他靠着沙發閉上了眼。
孫威澤擡起一隻手推了推他,問他:“你喝什麼?”
“都行。”他回過神,兩個字緩緩吐出,語氣裡帶着濃濃的倦意。
孫威澤沒再管他,往趙琦那邊湊過去。
他閉上眼,想眯一會。大腦卻發瘋了,不停的回放一個人的臉,怎樣都散不了。
他揉着太陽穴站起來,找衛生間的位置。
衛生間在離吧台不遠的地方,過去必定要經過别人的酒桌。
宋晚風又喝完一杯,酒桌上多了兩個空酒瓶。還沒盡興,情緒上頭,興緻越來越好。
她酒量還算好,喝了兩三瓶也隻覺得頭有點暈乎乎的。她覺得這酒不像酒,像是水兌的。
她倏地一下站起來,往外走。本來就頭暈,站起來的速度太快,有點缺氧,頭更暈了。
眼前的景象一分為二,她擺了擺頭,還是一樣。她拉開椅子往外走,走到過道上。搖搖晃晃往吧台走去,走了一小步,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孫星澤身上的栀子花味道自上方彌散開來,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