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緩慢的沿着碧清色的蜿蜒河道前行,翻起的白色波浪擾動了兩岸深綠色山脈在水面上的倒影。遠處,未被擾亂的水面在正午的陽光下仿佛點綴了鑽石的畫布,閃爍着點點金光。
從桂林到陽朔将近四個小時的行船時間裡,Michael幾乎沒有放下手中的相機。
此刻,他近乎虔誠的站在船隻二層的甲闆上,雙手撐在圍欄上,閉着眼睛感受着透着涼意和潮濕的空氣。
“God,這太美了。”他輕歎了一聲,舉起相機,将鏡頭對焦在遠方峰回路轉的地貌上。在按下快門後,他又側了側身,透過鏡頭看向一旁背對着他的女孩,“Hey Lily,回頭!”
女孩聞聲半轉過身,松散的金發被風吹的來回晃動着,漂亮得仿佛仙境裡的精靈。
毫不猶豫地,他按下快門,捕捉了她那一瞬間令人心悸的美麗。
“這個地方和所有我去過的城市都不一樣,這裡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我是說,這裡太有靈性也太美了,你可以完全跟大自然融為一體!”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眯了眯眼睛說道。此時,他背靠着欄杆,額前黑色的卷發迎風晃動着,顯得惬意極了。
“我早就說了,”女孩攤了攤手,“我選擇的目的地沒有不好的地方!”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打了個響指,“我的旅遊向導,我是說飛機上遇到的那個美國商人,和我說這趟船上的幹炸小魚非常好吃。走走走,我們不能錯過…”
男人一邊被她拉着不情不願的向前走了幾步,一邊嘴上抗議道,“我是素食主義者!我不怎麼吃魚!”
女孩絲毫不為所動,“Yeah,”她聳了聳肩,“記住你現在的話,一會不要一直從我的手裡搶。”
盡管餐食不允許被拿到甲闆,女孩卻旁若無人的用紙巾抓了一把炸魚,毫不愧疚的拿到了室外,迎着風吃得十分開心。
Michael對船上新鮮的炸魚雖然嘴上贊不絕口,卻遠不及他對昨晚酸嘢的熱情。
隻見他從女孩手裡拿過一條炸魚,在咬下一半後,揚起手臂,将剩下的扔進了河水裡。他半蹲下身子,試圖通過觀察水面的氣泡,找尋覓食的魚群的蹤迹。然而客船行駛的速度卻讓他難以追蹤他扔下炸魚的位置。
看到男人的動作,她瞪大了眼睛,一邊咀嚼着炸魚,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在讓魚吃自己的同類!”
他好笑的挑了挑眉,“難道本來不就是這樣嗎?”
“Oh也有道理,”她将最後一口炸魚放進嘴裡,拍着手上的殘渣,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她反駁道,“等等,但是小魚不會吃小魚,都是大魚吃它們!”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着碰了碰她的發頂,“你是怎麼做到有這麼多的生命力的!”迎着光線,他眯着眼睛看着女孩臉上明媚的笑容,聳了聳肩,坦白地贊歎道,“好像你讓生活裡所有的事都充滿了魔力和樂趣。”
“Hey!”女孩拍掉他的手,“快告訴我你沒有用摸過炸魚的手碰我的頭發!”她佯裝惱怒的瞪着他,在看到他臉上露出帶着窘迫的笑容後,率先笑出了聲。
此刻,她靠着圍欄,将視線投向遠方的風景,眨了眨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淺藍色的眸子顯得格外的明亮,“得了吧,你才是時刻充滿生命力。”她彎了彎嘴角,笑得溫柔而坦誠,“這些景色,”她的視線沿着遠方的風景轉了一圈,又回到了男人的身上,“我隻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在看到時感到開心。”
她輕歎了一聲,抿了抿唇,笑意不減,眼神卻多了一絲認真,“老實說,我覺得是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我才開始學會享受生活,或者真正感到快樂。”她頓了頓,低下頭避開男人的目光,用仿佛在談天氣一般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不是我不感激我已經擁有的一切,但是你是我生命中最好的一部分。”
“Ohhh,”男人眯着眼睛,皺着眉,仿佛完全理解她說的每一個字背後的真正含義,“你千萬别這麼說!”話音落下後,他張開雙臂,上前一步,将女孩摟在懷裡,閉着眼睛吻了吻她的發頂,随後将下巴抵在她的耳側,輕聲道,“我感覺我此刻踩在雲端,”他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我以為不會有這樣的愛發生在我的身上…”
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脊柱上下摩挲着,放輕了聲音道,“我沒有這樣相信過别人,也以為我不能和任何人建立這樣的關系,”他向後仰了仰頭,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将她有些淩亂的發絲别到耳後,湊上前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也沒有任何人和我的心和靈魂這麼靠近過,”他像是輕歎了一口氣,重新用雙臂摟緊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耳朵,“是你讓我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多的愛。”
她将一隻手放在他的腰側,退開半步,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臉旁,仔細的端詳着他,手指滑過他帶着妝感的臉頰。
男人下意識的低了低頭,躲避着她近距離的注視以及指尖的觸碰,仿佛懼怕自己的面容在她眼中的樣子,唯恐看到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的不滿亦或厭惡。
“聽到你這樣說非常神奇…”她垂了垂眸子,揚起嘴角,輕聲道,“因為在我的人生中,我第一次感受到的愛來自你。”
看到男人揚起的眉毛,她解釋道,“我是說,那是在我們認識之間,而且是一件很久以前的事。”她刻意模糊着用詞,将自己的真實經曆與夢境中另一端自我的記憶一并包含進時間的量詞裡,“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電視上在放一個你的拍攝幕後片段。”她頓了頓,似乎在仔細回憶着,“那個時候你的周圍擠滿了粉絲,各種各樣的人,以各種各樣的态度讓你們簽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和你毫無關系的報紙、揉得皺皺巴巴的紙條,甚至是用過的紙巾,而你都會全部接過來,逐一簽名。我是說,他們對你不怎麼好,好像你是籠子裡的觀賞動物,他們會推你、拽你的胳膊、扯你的衣服…”
男人低下頭,抿了抿唇。
“但是你對每一個人都很好。你會認真聽他們說話,讓他們觸碰你,分享你的時間。這讓我覺得,”她停頓了片刻,聲音帶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你不評判别人。”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無論什麼樣的人,隻要他們愛你,你就會把你的心拿出來給他們看。無論年齡、美醜、貧富,他們是誰,又有怎樣的過去,好像隻要站在你的面前,你都會平等地對待他們,滿足他們的要求。無論他們生命中有沒有被别人好好對待過,你都會給他們關懷。”
她垂了垂眸子,“然後我看着他們,我就覺得,”她無意識的蜷縮着手指,聲音裡能聽到一絲哽咽,“好像作為你的粉絲,我也會無條件的被你這麼好的人在乎着。”像是再也控制不住滿腔的情緒,她揚了揚頭,用手指很快的抹去眼角的濕潤,聲音裡帶着明顯的哭腔,“我是說,沒有人像這樣對待過我,沒有人會無條件的…”
“Shhh,”仿佛再也聽不下去,他皺着眉打斷她的話,撫着她的後腦将她按進自己的懷中,輕輕拍打着她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幫她平緩呼吸。片刻後,他輕聲開口道,“怎麼會這樣…你為什麼會這麼想?”然而,在他問出口的同時。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以及與她極為相似的成長環境。
仿佛完全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感同身受的歎了一口氣,“聽着,”他用指尖摩挲着她柔軟的發絲,“我愛你,honey,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我的心開始不受控制,雖然當時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退開半步,用手遮擋着眼下的皮膚,擦拭着眼淚,活躍氣氛一般彎着嘴角打斷道,“Hey,你絕對在誇大其詞!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她搖了搖頭,有些難堪的皺了皺鼻子,“你是指在Met Gala Afterparty那次還是在格萊美頒獎典禮的男廁所…”
Michael笑出了聲,他揚着眉毛攤了攤手,“好像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不是多好的回憶…”他咬着唇,看起來有些羞澀,他語氣很快的低聲道,“但是在Met Gala那次你太漂亮了,漂亮到讓我記了四年!”他輕笑出聲,“所以在格萊美頒獎典禮那天,你摘下帽子和口罩的時候,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
他踮了踮腳,有些不自在地低着頭,仔細組織着語言,“我猜大概那是一種感覺。在我的潛意識裡,從一開始我就一直覺得我們是一類人,仿佛我們認識了很久。所以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我一直相信你比别人都多一點。”他重新擡起頭看向她,笑容中帶着一絲難為情,“但是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更喜歡Diana,雖然她更像我的老師和母親…還有我誤以為你喜歡的是女孩子!再加上,”他頓了頓,半開玩笑道,“我覺得Miss Americana隻會喜歡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或者王子什麼的…”
眼淚還在不停地在她的眼眶中堆積,她一邊擦拭着眼睑下的濕潤,一邊發出一聲短暫的輕笑,“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甚至我都不确定這個短語是否有任何涵義,每個人眼中的對象或許都不一樣。”她抿了抿唇,聲音裡帶着些許鼻音,“你說我該喜歡王子什麼的,但是Michael,這麼多年來,”她頓了頓,腦子裡回想着自己的過去以及那段仿佛不屬于自己的人生記憶,“我隻愛過你。哪怕我們不認識,或者不是這樣的關系,我都會一直愛你。”
她彎着嘴角,擡起頭看向他,眼神溫柔而認真,“是你的心,Michael,哪怕你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表演藝術家,也不是什麼國際巨星Michael Jackson,我還是會把我的整顆心都給你。”說到最後,她有些難為情的低了低頭,擡起手背快速的抹去眼下的濕潤,吸了吸鼻子。
“Ohhhh,”Michael緊皺着眉,像是無法再承受那鋪天蓋地襲卷而來的情緒,他的眼底也泛起了一層水光,“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他重新傾身摟緊女孩,将頭埋在她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低聲哄道,“别哭了,甜心,别人看到了會覺得我罪不可赦。”
女孩抱着他的腰,無意識地用指尖捏起他外套的一角,在他的臂彎裡肆無忌憚的展露着自己的脆弱與情緒。
他們在抵達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此時,男人攬着女孩的肩,手裡捏着一張寫着地址的紙條,躊躇地站在一棟老舊的建築前,仰頭看着建在保齡球館之上的汽車旅館,仿佛不知如何做出反應一般,半晌沒有出聲。
“我說的‘昨晚的酒店是我住過條件最差的之一’那句話大概說早了。兩者相比之下有點大巫見小巫的幽默感。”女孩站在他的身側,向後捋了捋被風吹散的長發,“…據我所知這是這裡最好的一間酒店。”她聳了聳肩,“聽起來我們沒有很多選擇。”說着,她邁步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他的視線落在缺邊少角的用英文寫着“Bowling”的牌子,跟上她的步伐,“Well,往好處想,至少這裡離保齡球館很近。”
女孩偏頭看向他,眼睛亮了亮,“你想打保齡球?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
Michael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打保齡球是什麼時候。
或許是很多年前和他的兄弟們一起,而那要不然是在包場的酒吧裡,要不然就是在被很多人圍觀和不斷打斷要簽名合照的公共場館。無非是這兩種可能。
而此刻,他抿了抿唇,他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極了,好像是一場過于完美到他甚至不想醒來的幻夢。
他從來沒有過這麼長時間做普通人的體驗,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是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什麼與衆不同的怪胎。盡管他覺得自己有宛如犀牛皮一般堅硬的外殼,媒體和公衆的評價并不是完全不會動搖他的信念。即便他努力屏蔽那些負面的新聞,有些詞彙還是會停留在他的大腦,在深夜夢回之時困擾着他,擊垮他的自信。
外界的聲音就像時刻壓迫着他的一股力量,當他的外殼完備時并不會給他帶來很多影響。然而,一旦他的外殼出現一絲裂縫,那股壓力就會将他的盔甲徹底粉碎,擊潰他的内核。
然而,在這過去的不到24小時内,當他毫無僞裝的站在陌生的土地上時,他第一次感到那股外力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他終于可以挺直腰闆,放松而無畏地享受自由。仿佛當他閉上眼睛,那些噩夢終于徹底離他而去。
他看着陽光下被山脈包圍的城市,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棒極了—除了酒店的環境。
當他們踏進保齡球館時,伴随着聽不懂語言的喧嚣,他們注意到了在不遠處的軌道上,幾個本地中年男人正打得不可開交。他們時而興奮時而懊惱的喊叫聲在場館内回蕩着。
“我不想掃你的興但是老實說,”女孩看着他,佯裝惋惜的搖了搖頭,“你赢不了我的。”
男人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随後彎着嘴角,因為笑意而更加明顯的顴骨好看極了,“Oh我看出來了這場對話的走向,”他揚起聲調,“這是你下的戰書?”
“Yep,”說着,女孩眨了眨眼睛,繞開他,上前一步,挑選了一個質量較輕的球,動作連貫而帥氣的揚起手,将球甩了出去。
隻見保齡球在軌道上滾了一半,随後在女孩失望的眼神中,滑到了一側的凹陷中,一個木瓶也沒有擊中。
“…”
“哈哈哈哈,”男人毫不留情面的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這場比賽變得有些太過簡單了。”他挑釁的看着她,“所以我是不是應該說,其實是‘你赢不了我的’?”他重複着她的話,将指代對象颠倒了位置。
說完,他大步上前,拿起一個球,不怎麼熟練的向前抛了出去。
然而,男人的自信并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運。與女孩投出的球軌迹類似,他扔出的球擦過木瓶,同樣的一個木瓶也沒有碰到。
女孩抱着胳膊,毫不留情的評價道,“我是說,我打的雖然很爛,但是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Hey!”他瞪大了眼睛,不滿的看着她,“這一定是軌道的問題,它可能不平,而是一個向兩邊傾斜的弧面。”他的話音剛落,隻聽從一旁軌道的人群中傳來一陣喝彩聲,同時,末端的木瓶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一個也不剩。仿佛在反駁他的借口。
“…”他愣了愣,揚着眉毛有些不忿地說道,“等他們打完了,我們去他們的軌道打。”
他們真正的競賽是在女孩打出了第一個滿分,男人又很快追平後開始的。
按照她的話說,這場沒有意義的競争的源頭來自于他們差不多一樣爛的技術。但凡有一個人打的好一點,他們的比分都不會如此膠着。
在最後一輪中,她看了一眼持平的分數,正專心瞄準軌道中心的箭頭想要打出領先男人的成績時,就聽他突然出聲喊道,“Hey hey hey,你越線了!”
她低頭看向腳下,翻了個白眼,向後退了半步,“知道了保齡球警官!”說完,她半彎下腰,剛想要重新瞄準,注意力就被餘光中一旁軌道上的滑坡道具吸引。
在看到對方借助道具打出滿分,并将它放到一旁後,她越過軌道走向他們,用手勢比劃着說了什麼後,就推着滑坡道具走了回來。
意識到女孩的意圖後,他瞪大了眼睛抗議道,“你在作弊,這不公平!”說着,他就邁步上前,握着黃色的欄杆試圖從她手中搶奪道具。
女孩大笑着用身體壓着滑坡上方,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球推了出去。
或許是男人的阻撓讓滑坡在最後一秒偏移了方向,她非但沒有打出滿分的成績,反而一個木瓶都沒有打中。
“Woo-hoo!”男人大笑着慶賀着她的零分,随後在女孩懊惱的眼神中,與她換了位置,信心滿滿的握着球站到了軌道中央。
就在他向後伸直手臂,準備将球甩出去時,突然感受到一股突如其來阻力,緊接着,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隻見球就在力量的幹擾下向一旁偏斜着脫手而出。
他回過頭,隻見女孩站在他的身後,笑得明媚而無辜。
像是被氣笑了,他一邊搖着頭,一邊笑着做出一副假裝要掐她脖子的模樣,“這不公平,你…”
還沒等他來得及說完,卻見偏離軌道的球在碰到一側軌道的邊緣後,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回彈,在軌道的末端擊倒了三個木瓶。
“…Wow,”男人下意識的驚歎了一聲,随後在意識到這意味着自己赢得了比賽後,開心的在原地筆直的跳了跳。他握着拳,彎曲着手臂,高呼了一聲,“Yes!”
她一邊笑着一邊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這是幸運女神對你的眷顧,”
他站在一旁,抱着胳膊挑了挑眉,“不,我覺得這根本就是上帝對比賽公平性的矯正!”
她翻了翻眼睛,走上前摟着他的脖子,揉了揉他的發頂,“好吧寶貝,恭喜你赢了比賽!”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笑得腼腆,視線從她的眼眸落到她上揚的嘴角,停頓了片刻。他漸漸收斂了笑容,湊上前,閉上眼睛碰了碰她的嘴唇。
他們幾乎是和隔壁軌道的一群人同一時間離開場館的。
許是看到他們站在場館外酒店的前台登記,一群人中的其中一個走近他們,用帶着明顯口音卻足夠熟練的英語寒暄道,“我看到過很多外國住客會來打保齡球,我希望你們玩的開心。”他友好地伸出右手,“我姓王,這家酒店和保齡球館都是我開的。”
Michael握了握他的手,點着頭,禮貌的回應道,“謝謝,我們度過了很棒的一段時光。”
中年男人十分健談,詳細的給他們介紹着這座城市的曆史文化以及旅遊景點,“你們下午可以在日落的時候去坐竹筏漂流,夕陽下的風景非常美。”他指着前台宣傳手冊上畫着的地圖上的一個點,“你們從這個碼頭坐船,”他伸出食指圈出一段區域,“走這一段水路看日落是最好的。”
“Oh,”女孩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這裡面有這麼多的門道,“你知道我們要怎麼去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