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秦述,一個左手提蔬菜右手提零食,手腕上戴小皮筋,褲袋裡裝安全套的社畜型老公。
又是他,姜骁不忿地咬了咬後槽牙。六年前被他捉奸在床,六年後竟然仍是。
姜骁把門開展,不要臉地倚着門框,仿佛自己才是家裡的男主人。
“我說我是小三,你也别生氣。我們做三的,從來沒想過轉正,不會明目張膽地破壞人家的家庭,隻會像個陰暗老鼠一樣,時不時出來咬人家老婆幾口。我們小三的存在感已經很低了,你不會介意吧?”
秦述松了手,蔬菜和零食散落一地。他忽視姜骁的挑釁,眼神落到台靜怡身上。
“解釋。”
六年前,姜骁曾目睹秦述當着他的面,把台靜怡摳到痙攣。
對于男人來說,那是多麼大的一種恥辱。
現在,秦述又在越過他,直愣愣地找起台靜怡的茬。他老好人的脾性又犯了,抱起胳膊,腿擋在門前,“别難為她,有什麼沖我來。”
姜骁搖了搖手裡的u盤,“是我給她看我們的做.愛視頻。”
又半張嘴唇,露出一個泛着水光的小虎牙,“也是我主動給她舔。”
秦述握緊拳頭,“老婆,我要你的解釋。”
姜骁被“老婆”這個稱呼刺激得登時回望,見台靜怡背過身,蜷在床上,像個柔弱的小獸。
他腦裡一熱,保護欲“嗖”一下竄出。也就沒看清,其實台靜怡是躺在床上玩手機——家裡有兩個大帥哥準備戰鬥,而她還在悠閑地跟手機那頭的男主播聊.騷。
“說實話,不是每個人都有做小三的資本。”姜骁朝秦述說道,“我之所以能做小三,是因為我比一般男人優秀。你看我這大胸肌,小勁腰,還有我的翹臀和粉18CM,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優良品種。”
秦述不耐:“需要我把你做玻尿酸粉嫩的手術記錄找出來嗎?”
這話直戳姜骁要害,他退後兩步,大有想關上屋門繼續舔的趨勢。
“老子全身上下從來就沒整過,怎麼着,你說氣人不氣人?什麼手術記錄,你是在形容你自己?”
“不要臉。”秦述利落擡腳,猛地朝門邊一踢。
屋門轟然倒塌。
“急了?”姜骁拍掉肩膀的灰,“罵小三的都是棄夫和被甩過的。再說什麼是‘小三’,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讓我猜猜……”
他不屑地瞟了秦述一眼,“你跟你老婆已經很久沒有性生活了吧?看你這身氣質,妥妥的禁欲寡夫。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吧?還是說你陽.痿?不會一邊聽着你老婆跟人家上床的牆角,一邊對着自己硬不起來的東西,竭力YY吧?”
秦述的臉霎時陰了。
“果然被我說中了。”姜骁指着秦述,“所以說,你才是那個不被愛的‘小三’。男歡女愛這事,講什麼先來後到?要不進去一起伺候,我教你怎麼舔,她才舒服。”
“這個城市不允許N.P。”
秦述慢條斯理地把西裝外套解下,聲音果斷狠戾,“我家也不允許。”
話音剛落,他就朝姜骁引以為傲的那張臉上爆沖一拳。
姜骁吐了口血水,“招式還是六年前那樣,别以為我會再……”
話還沒說完,又被秦述扇了一巴掌。
精心準備的烤瓷牙掉了一顆。
姜骁眼裡蓦地泛起猩紅,氣得臉部肌肉都在顫抖。
“就你會拳擊,老子不會?”他一拳沖出,攻打秦述的下盤。不過還沒打到,就被秦述靈活躲開。
這場戰役沒持續太久。姜還是老的辣,秦述三兩下就把姜骁制服。
姜骁鼻青臉腫地偎坐在牆邊,“你等我……等着……”目前技能CD較長,等他恢複,又是一條好漢。
秦述冷哼,“你要慶幸今晚的重點不在你身上。”說完擡腳,朝屋裡走,對台靜怡說:“别再看人家給你賣肉。穿好衣服下樓,我們談談。”
哪想才走兩步,就被姜骁伸腿絆了下。秦述沒設防,突然屈膝跪在台靜怡面前。
台靜怡這才回過神,對手機那頭準備摸.裆的男主播吩咐:“忍着,留着下次。”
接着翻身下床,換了身便服。
顯然此刻她不想搭理秦述,于是徑直走到姜骁身旁。
“噢!天呐!我的骁,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她扶額長歎,一副痛徹心扉的深情女模樣。
姜骁咧嘴笑了下,“我沒事。”
可他的虎牙被打掉了,牙縫豁剌剌地鑽着風,話語帶上一層模糊不清的滑稽味道。
台靜怡攙扶起姜骁,“走,去醫院。”
等她再回來,已經是淩晨1點。
别墅裡黑漆漆一片,她推門換鞋,正想摸瞎上樓時,忽然聽見有道聲音從黑暗裡傳出。
“我們談談。”
“舅舅,原來你在。”台靜怡把手機的手電筒光打開,影影綽綽看見秦述端坐在沙發裡,面色陰沉。
“睡醒再談,我困了。”
台靜怡邁上樓梯台階,不以為然。
秦述淡聲制止:“是被舔累了吧。”
台靜怡頓腳,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醫院裡,他都斷了兩根肋骨,還能跪伏着給你舔。”秦述調出手機裡的視頻監控,咬牙切齒道。
手機光一閃一閃的,把他的臉都照成了陰陽臉,很有威懾的意思。
“你監視我?”台靜怡白他一眼,“随你便,沒什麼好談的。”
“婚前協議上寫得明明白白,婚後各玩各的。當然,是指你玩你的。你可以宿夜不歸,在外面開趴,從這個男的睡到那個男的,甚至一夜禦十男都随你的便。要是你想左手玩男的,右手玩女的,男女不忌,誰又管得着你。在外面你可以百無禁忌,但隻有一條:别把人帶到家裡。”
“你答應過我的,白紙黑字的承諾,現在是不作數了嗎?”
秦述極力克制着情緒,如果不是領帶被他無章法地拽歪了些,誰又能相信,在外一貫雷厲風行的他,此時此刻不是在談一樁棘手的生意,而是在說家裡那樁婚姻。
台靜怡真心覺得累。剛才在醫院被姜骁舔了半個小時,現在走起路,腿間還是一陣酥麻。也是真心想洗洗睡,早點休息,于是草草承諾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行了吧,滿意了吧。”
“第一次?”秦述把一堆照片甩在茶幾上面,“這個男的、還有那個男的,今天是小趙總小李總,明天又是哪個小愛豆小明星……他、他還有他們,很多人都進過主卧,在我們的結婚照底下,當着我的面去讨好你,取悅你。”
“他們是不是覺得那個挂在牆上的老公很傻,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老婆騎在别的男人身上,坐在别的男人臉上。”秦述把照片一張張地擺開,“這就是你說的‘第一次’?”
“是,我是随口一說,說謊像喝水一樣簡單。”台靜怡走到沙發前,視線掃過那堆18X照片。
“但抛開我把人帶到家裡浪不提,你想想,我跟你相處時,不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嗎?就像現在。”
她坐在茶幾上,盯着秦述那雙焦灼不安的眼睛。
“我們兩個人接吻做.愛,做這些事時,外人從來沒有插一腳進來。我沒有在跟你親、跟你做的同時,也跟旁人摟摟抱抱吧?你給我舔的時候,是不是也隻有你的一條舌頭在?
“所以某種意義上講,我們不已經是1V1的關系了嗎?這不就是你要的那種婚内1V1的關系嗎?”
當着秦述的面,台靜怡把身側那堆照片一一撕掉,扔進垃圾桶。
“可能是你上輩子是個攝像頭,骨子裡就愛搞視.奸那一套。好在我寬容大度,監視這回事,既往不咎。”
她擡起腿,腳趾點在秦述的大腿根,感受到他的肌肉一瞬繃緊。
“舅舅,我最好的老公。”她身形一晃,整個人從茶幾移到秦述懷裡。
“你在我心裡真的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樣,所以别讓我對你的反應失望。”台靜怡啄了啄秦述的唇角,“總之你别想那麼多。”
她身形又一晃,靈活地從秦述懷裡鑽出。
“我好困,先睡了。”
秦述起身,箍住她的腰身。
“再給我一個承諾。”
台靜怡困得睜不開眼,“好了好了,我發誓,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一定是最後一次。如果違背誓言,那就再來一次。”
說完,她推開秦述的胳膊,打着哈欠,雲淡風輕地上樓。
然後,“砰”一聲合上屋門。
秦述後知後覺地掏出褲袋裡的安全套。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在他原本的設想裡,今晚他會與她來幾次生命大和諧。事後after care時刻,她還會趴在他的胸膛前,一邊啃他,一邊聊起她經曆的有趣事情。
原本要這樣發展。但現在,他把日子過成了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