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有如芒刺在背,食不下咽,在餐桌下踢了萊奧卡蒂亞一腳。
萊奧卡蒂亞踢了回去,用眼神問他:幹嘛?想打架嗎?
斯内普:什麼幹什麼,我問你,為什麼克倫威爾女士要站在你後面?
萊奧卡蒂亞覺得不好用眼神來解釋一大段話,幹脆回頭:“克倫威爾女士,您雖然是管家,但不用真的像管家一樣在旁邊等候,這裡也不會有突然襲擊,請坐下來吧。”
克倫威爾垂着眼:“感謝您的寬和,但我現在确實是您的管家。”
萊奧卡蒂亞想起剛才的事,一咬牙,伸手拉她的袖子,故意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可是,我想讓您一起吃飯。不可以嗎?”
克倫威爾:“……當然可以,我會做任何您需要我做的事。”
她坐到了僵硬的艾琳下首。
瑪利亞想為她端來準備好的午餐,但克倫威爾搖頭:“一杯黑咖啡,謝謝。”
萊奧卡蒂亞心不在焉地卷意大利面:“怎麼了?您不想吃意大利面嗎?”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克倫威爾簡短回答,語調生硬,但萊奧卡蒂亞能聽出她已經盡力溫和一點了。
……克倫威爾女士,蠻可愛的。萊奧卡蒂亞拖鞋裡的腳指頭蜷了起來。
斯内普不敢苟同,他隻覺得斜對面的這位女士快要用餘光把他切成八塊。
事實證明,她也确實在盯着斯内普。
和萊奧卡蒂亞一起在花園裡練習咒語時,在客廳裡煮魔藥時,在訓練室裡被萊奧卡蒂亞指導着如何把沙袋摔出去時……
明明視野範圍内根本捕捉不到克倫威爾女士的身影,但就是莫名有一股視線陰魂不散地纏着他,不帶任何感情,隻是……盯着他的一言一行?
斯内普冷汗都被看出來了。
他把沙袋扔出去,朝場下的萊奧卡蒂亞招招手,點點心口,在心裡說:‘我感覺你的管家在盯着我。’
萊奧卡蒂亞有些苦惱地抓抓腦袋:“嗯,你可以把這當做是克倫威爾女士的職業病?但按理說女士的觀察不會讓任何人感覺到……除非她在警告心懷不軌的客人。”
‘那她為什麼這麼防備我?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斯内普有些惱火,‘她對你的保護欲未免有些太強了吧?’
萊奧卡蒂亞得意:“啊,真是讓人臉紅的說法,你可以認為我在女士眼裡是個讨人喜歡的可愛小蛋糕,而她不忍心讓我受到丁點兒傷害。”
斯内普用眼神和心聲鄙夷她的自戀:‘夠了,停止你惡心的自我感覺良好。’
萊奧卡蒂亞撇嘴,四下張望:“克倫威爾女士?你在這裡嗎?”
在斯内普驚悚的目光裡,克倫威爾就像從異空間裡走出來一樣,從萊奧卡蒂亞身後一片什麼都沒有的空氣中出現:“您有什麼吩咐?”
萊奧卡蒂亞見怪不怪,伸手一指僵硬的斯内普:“這個家夥真的是我朋友啦,您不用緊張,也不用随時跟着我,這裡不是意大利,我很安全。”
克倫威爾垂眼:“是。”
在攝魂取念上再次進階的萊奧卡蒂亞察覺到了她幾不可聞的傷心。
好在效忠宣誓和攝魂取念撐起了她的狗膽,萊奧卡蒂亞轉身趴跪在椅子上,抱住克倫威爾的腰用力在她胸口一蹭:“您可以去找艾琳夫人聊聊天或者出門轉轉,英國和意大利很不一樣的。”
克倫威爾僵硬地環住萊奧卡蒂亞的肩膀,防止她掉下去。
“我沒有覺得您打擾到我,”萊奧卡蒂亞笨拙地解釋,“真的,我很高興您能來英國,隻是我希望您能放松一點兒。”
克倫威爾喉間洩出一個喑啞的“嗯”。
萊奧卡蒂亞傻乎乎一笑:“當然,您也可以指點指點我和西弗的動作。這把躺椅很大,您跟我坐在一起好不好?”
斯内普緩緩:?
不是,怎麼個事兒?
萊奧卡蒂亞放開克倫威爾,拍拍躺椅的空地,等克倫威爾端正地坐下之後,她試探着枕在克倫威爾的膝蓋上。
斯内普:啊?
你兩天前不是還怕她怕得要命嗎?
不出所料地,克倫威爾沒有拒絕她,還脫掉風衣蓋在她身上。
萊奧卡蒂亞看起來幸福地要飛起來了:“西弗,你也過來休息下吧。女士,你能不能說說西弗的動作哪裡不對?我覺得怪怪的,但說不出來。”
斯内普:……我沒有惹你。
但他還是抓着場地邊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挪着步子過來,變出張小闆凳坐着喝補充體力的葡萄糖水。
克倫威爾語氣平闆地指點:“斯内普先生習慣于用手臂發力,而正常來說用腿部發力,以腰部為軸帶動上半身肌肉,才能産生更大的力量。”
萊奧卡蒂亞小海豹鼓掌:“原來如此!”
沒想到這位女士看上去不近人情,但還是蠻聽萊奧的話的。
斯内普放松了一點:“好吧,我會改的。但我想也用不上更大的力量,學這個隻是突發奇想。”
“沒錯沒錯,我教西弗的隻是基礎的巴西柔術,隻是擔心他在學校裡被欺負又不知道怎麼還手,現在以學生的水平來說,西弗已經能打高年級了。”
萊奧卡蒂亞閑适地翻了個面,趴在克倫威爾的膝蓋上:“西弗又不用訓練成護衛隊裡那些保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