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回去了。”空月看着有些慌張的岑青,不禁想到,阿青,你也是舍不得我的是嗎?
岑青意識到他話中的意思,不禁啞然,心裡洶湧而出一股不舍,“明日就走?如何就這樣快了?”
空月歉意說道:“抱歉,我也是才接到通知,師門有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岑青無意識地捏着袖子,他看着沉默的空月,忽然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你是不是不回來了?”
“不是。”空月急忙說道,“隻是我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回來,也許是三四年,也許是十年八年。”
岑青走到他面前,黑亮的眼眸直直看着他:“那我可以去看你嗎?”
空月就連自己這個名字都是假的,他現在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又怎能将那些麻煩帶給他?
“師門有規矩,不許外人進入,抱歉。”空月握住岑青的手,滿面歉意,“但,若是我回來,一定會第一時間來看你。”
岑青低頭看着被握住的手,仿佛燙到一般急忙将手抽回,輕垂眼睫:“明日幾時走?”
“明日一早就走。”這句話在空月的舌尖上滾了又滾,藏了又藏,才緩緩說出口。
“這麼早?”岑青急忙往外走,“那我去給你做些飯食 ,你留着路上吃。”
剛走出一步就被空月拉住, 岑青回頭就見空月帶着溫柔笑意的臉龐:“不用着急,我雖然修行出了岔子,但不吃飯也可以。”
他微微垂下眼眸,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聲音裡也帶着絲絲祈求:“我明日就要走了,你可以多和我說說話嗎?等明日我離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俊郎的臉龐上充滿了失落的神色,讓稍稍有些顔控的岑青腦子迷糊了些。等他回過神,兩人已經坐在了床邊,距離很是親近,膝蓋挨着膝蓋。他想,他們倆坐得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這個給你。”空月從胸口掏出一個金絲編織而成的平安扣,中間包裹着的是一枚小小的玉扣,玉扣上雕刻着一枚小小的桃子紋飾。
“這是什麼?”岑青接過去仔細瞧着,看着像絲線,但入手之時,卻散發着微微暖意,一點都不像是金絲手感。而且那個玉扣似乎也不是普通玉石,很是瑩潤。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玉石,也不知道真假。但他想,這是空月送給自己的臨别禮物,便是假的,也價值連城,千金不換。
空月拿過平安扣,戴到他的脖子上,輕聲道:“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護身符,可以阻擋大妖的三次攻擊,莫要輕易摘下來。”
岑青一聽就要摘下來:“這太貴重了。”
空月按住他的手,笑道:“你救了我,難道我還不值這一個平安符?再說了,你是我的朋友,你不收,可是沒有将我當做朋友看待?”
“沒有沒有,我心裡早已經視你為友。”岑青見空月态度強硬,話也說到這個份上,就沒有再推辭,“行吧,既然你都送了,我再還給你倒是生分了。”
他想了想從商城裡買了一個玻璃制作的人偶,透明的玻璃人偶,眉眼逼真,就連身上的猴毛都纖毫畢現。頭戴一頂鳳翅紫金冠,身穿一副鎖子黃金甲,腳下一雙藕絲步雲履,一襲大紅披風身上披,正是岑青從小到大的偶像齊天大聖!
“這是我的偶像,我把他送給你,希望大聖可以保你安全。”岑青将大聖人偶送給空月。
空月見到這個人偶,心裡陡然一陣酸澀湧至眼眶。他眨了眨眼睛,逼退眸中的濕意,又壓下喉中的艱澀,壓抑着顫抖的雙手将人偶接過去,寶貝似的貼在心口,鄭重地保證道:“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你怎麼了?”岑青見他神色似乎有些不對,有些擔心地問道。
空月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想到明天就要走了有些舍不得。”
岑青聞言也是很不舍,但很快他就轉移了話題:“你還不知道大聖的故事吧?我講給你聽啊。”
空月點頭,認真地聽着岑青說着那早已經熟悉的故事。
“可惜大聖要保唐僧取經,最後成為了佛門護法,再也不能做肆意的齊天大聖了。”岑青歎了一聲,雖然大聖最後成長了,可他還是難免為大聖唏噓一聲。
聽着岑青的訴說,空月很是适時的轉移話題,沒有讓他說太多關于孫悟空的事情,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好。若是說出來,隻會帶來麻煩。既然都已經注定了,他也不想将岑青牽扯進來,徒生波瀾。
看着窗外晨光微熹,空月轉頭看着岑青:“聊了一夜,今天你好好歇歇。我要走了。”說着就起身。
岑青一把拉住他的手,“我送你。”
空月搖了搖頭,對岑青笑得溫柔:“我不想你送。”不等岑青變了臉色,他繼續說道:“我本就不舍離去,若是你來送我,我怕我就不想走了。”
不想走可以不走!岑青想對空月這樣說,可看着空月堅定的眼神,他就無法這麼自私的将人留下。每個人都有其要承擔的責任,他不能這麼任性這麼自私。
空月扶住他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捏了下他的肩頭,最後對他笑了笑,轉身離去。
岑青回過神就見空月已經不見了身影,他急忙快步走到窗邊往下看,就見空月已經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