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岚悠悠轉醒,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楚。
這是…
他眨了眨眼,自己身旁擺着一套喜服,坐在銅鏡面前,身後站着楚柔,她手中拿着一張傀儡符。
這是三天前的場景。
楚柔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件事由不得你。”
說着手中捏着傀儡符朝他走過來對身旁的人說:“按住他,給他把衣服換了。”
他被這些人按住的時候還有些神思恍惚。
自己怎麼回到了三天前?
言壹出了什麼事?
怎麼會回到三天前?
他冷眼掃了幾人一圈,一甩臂袖:“放手!我自己來。”
楚柔給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放開了他。
“這才對嘛,我不會害你,對方可是肅清王府的世女,多少兒郎擠破了頭都想進去,你能進…”
“你出去吧,我要換衣。”
被打斷的楚柔面色一僵,緩了半刻對旁邊幾人道:“退下吧,留一個人守在門口。”
轉頭對楚君岚道:“别耍花樣,我們都守在外面。”
楚君岚對她的話恍若未聞,起身拿起喜服。
楚柔冷哼:“但願你進了肅清府還能保持這冷硬的姿态。”
說罷轉身走出房間。
這讓他驟然想起之前在新房看見言壹的場景,手上的動作微頓,看向窗外。
如果是重來一次,她這次的态度還會不會與上次一樣?
她還是她嗎?
她還會不會記得之前的一次經曆?
“動作快點,别磨蹭。”站在門口守着的那人出聲催促道。
楚君岚收起思緒,解下身上的衣裳,換上這紅色的喜服。同樣的喜服,相比上一次心境卻是大不相同。
他感到自己的心有力的跳動,似乎在等待着那個能挑起他心律變動的人前來。
再次看向窗外,一種隐秘的期待自他心中升起。
似乎楚柔都有些驚訝楚君岚的配合,看着坐在梳妝台前的人,明明昨天這人還試圖逃出去,今天怎麼态度變化這麼大?
或許是接受現實了吧,她勾唇玩味一笑。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兒出去了也是死,還不如嫁去肅清王府。
還算他識相。
她掃了楚君岚一眼,将手中的傀儡符遞給旁邊的手下:“如果他不聽話,就給他用這個。”
“是。”
楚君岚餘光看向那人手中接過的傀儡符,眼中寒光閃過,手不自覺握成拳。他想起上一次自己反抗無力,被人強按着在他身上施下傀儡符。
自他降生起何曾這樣被動過。
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垂眸将這屈辱忍下,三日過後他們種下的苦果自會找上門。
妝成,在蓋頭即将蓋上紅綢落下的瞬間,他看見言壹的身影跨進院門。
場景再現,依然是夫子扶着他,楚家主君站在他身旁與她說些客套話。
與之說了幾句場面話,言壹眼眸越過楚家主君看向站立在一旁蓋着紅綢的人。
楚家主君察覺她的視線,連忙将楚君岚往前推了推,殷勤的将他的手放在她手心:“對,對,今天是世女大喜的日子,定是想要快些接了郎君回去的。今日我們楚家就将岚兒交給你了。”
說着他又推了推楚君岚,示意他可以出門了,扶着他的夫子領會意思,半拽着扶着他往前走。
言壹握住他的手,拜别楚家主君,牽着他往外走。
這一次由她扶着他上了花轎。
紅綢下遮住視線的他卻在想着這兩次同樣情形她不同的态度。
上一次她根本沒有想要牽自己,何況還是送他上花轎。
兩次态度的不同,是不是代表着她也記得上一次的新婚?
在臨近花轎的時候,楚君岚伸手捏了捏言壹的手掌。
待他坐進花轎,言壹都在看着自己的手掌發呆。
同樣的,她也察覺到了這個幻想這一次與上一次的不同。
為何會有這樣的變化?
難道每次循環都會不一樣?
可除了他,其他人她并沒有看出和上一次有哪裡不一樣。
一路上言壹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回到肅清王府,她牽着他的手的時候更加可以确定這一次這個人不一樣了,雖然他的手依然很冷,但她可以感覺得到他身上沒有第一次那種隐忍的抗拒了。
為何會有這樣的變化?
這種變化談不上好壞,卻讓她對接下來的事更加謹慎細心,如果他有變化,那指不定這次循環在其他的地方也會出現細枝末節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