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着一顆忐忑的心來到楚家。
在衆人簇擁之下她再次站到他面前。
這一次他依然是被半脅迫的被人扶着,楚柔依然說着一些場面話,言壹看着他,眼神不願意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動作,卻隻是站在原地沒像之前幾次一樣伸手攙扶。
在夫子的攙扶下,兩人并排往花轎走去,她眼看着他走近轎子。
一路上她都盯着他,明明沒有從他身上看出有什麼異常的反應,她心中卻依然像沉了一塊石。
無端的煩悶萦繞在心頭難消散。
手指無意識的扣弄着缰繩,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這個人。
他無力墜落的身影就在眼前。
最後看向自己的,那是什麼眼神?
是什麼意思?
她的眼眸沉了沉。
…………
這一次還沒喝幾杯,言壹便一醉不起。
叫嚷着要去洞房,完全無心應酬,一副心切模樣。
肅清王嫌她丢人,在各色眼光的哄笑聲中被人半拖半扶的帶走了。
中途找個由頭躲清淨,甩了這些拖在她身後的侍從。
她不在了,總需要一個主人家留在這裡陪客,肅清王被理所應當的留下來。至于她和大皇女的談話,現在看來已經不是多麼重要的節點,就随她去吧。
趁着人不注意,言壹拎着一罐酒往新房走去,臨近道門口了,她卻頓住了腳步。
給自己灌了幾口酒。
她走到門口,對着一群嬉笑的人冷聲道:“你們都出去。”
“啊?可,可世女,這還有禮未成呢。”
“我自己來就好,出去吧。”
喜郎還有些猶豫,言壹泛着醉意的臉上神色有些沉,說出的話卻還算客氣:“你們也忙活了半天了,這裡我自己來就好,外面備了吃食,去吃點東西吧。”
喜郎瞧了瞧她的臉色,還想說點什麼。
在看到她不耐的神色時,識相的閉上嘴拉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房間隻剩下他們二人,她看着坐着的這人,轉身關上房門。
這一次的姿态,不同于第一次的僵硬緊繃,也沒有第二次時主動的小動作。這一次他隻是安靜的一動不動坐在那,彷佛一具沒什麼生氣的人偶。
在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反應。
她上前幾步,用手撩開蓋頭。
當他擡眸看向她的時候,她心中悄聲松了口氣。
是了,是這個人。
他還好好的。
她将蓋頭拿下來,沉默坐着的人又将眼眸垂下去。
似乎并不準備說些什麼。
她朝他伸出手,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拉向自己,一手扶在他此時完好無損的脖頸。
楚君岚擡手掰她扣住他下颚的手,掰不動,語氣低沉喝道:“放手。”
言壹當然沒有放,隻是重複着上一次循環她問過的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