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内的力量幾乎已經耗盡,強撐着抱住女皇空殼的軀體,以最快的速度往入口遁去。
也不知道肅清王他們在外面有沒有危險。
言壹這樣想着。
可當她平盡全力從黑質漩渦中全身而退,再次站在函谷關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震的久久回不過神。
映入眼簾的是肅清王被人砍開一半的身體。
以及東倒西歪陳列在地上的其他人的殘軀。
她睜着眼,有些木讷的問身邊還活着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她進黑質漩渦的時候這些人還好好的。
怎麼這出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之前還在叮囑她要活着的人,怎麼現在自己躺在地上不動了?
“敵襲,有敵襲!”活着的人嘶啞的聲音中透出殘餘的驚恐:“我們帶過來的人很多都死了!肅清王,肅清王也為了抵抗大麗的精銳犧牲了。”
她抓住這個哭嚎着的人的衣領,失聲質問:“為什麼會有敵襲?怎麼會死傷如此慘重?”
那人早就已經神志崩潰,此時面對言壹的質問也隻是無序淩亂的答着:“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好多人突然就來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她将女皇的身體放下來。
自己走向肅清王身邊。
她的生機已經斷絕,魂魄離體,不久就要消散。
“古聞天,古聞天!”言壹在識海喊着他的名字,很快半空劃過一縷幽藍:“我在,有什麼事?”
言壹看着他:“你是鬼修,這種情況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古聞天看向肅清王,此人已經魂魄離體,遊離在周身的魂魄也已經趨于渙散。
古聞天動了動嘴唇,似乎有什麼想說卻又顧慮着什麼。
“說!”
“我隻有辦法可以保住她的魂魄不那麼快渙散。”
“你不是鬼修麼?死了之後才改修的鬼修,有沒有辦法保住她的魂魄,讓她也改修鬼修。”
“言壹。”古聞天看向她的眼睛:“冷靜一點,這裡是試煉地洛川。”
“我知道。”言壹顯得很平靜。
“既然知道就應該要明白不要陷入這裡面精心給你安排的情感。”古聞天提醒道:“這都是考驗的陷阱。”
“越是投入,到時候越難脫身,你會看不清的。”
言壹眼神銳利的看向他,語氣帶着幾分嘲諷:“所以之前大麗來襲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觀嗎?”
古聞天微微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怪異,接着他展露出自己的魂體,腰腹一下已經是接近透明了。
言壹看着心中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他抛過來一個小瓶子。
她接在手心,聽見他道:“就這個喂給她吃,可以延緩她魂魄渙散的速度,至于她能不能成為鬼修,這個我可說了不算。”
“以我現在的狀态也幫不了她多少。”
言壹正準備喂,古聞天道:“言壹,她是這片試煉地的人,有他們既定的命運,你這麼做想好了嗎?”
“何必顧慮那麼多,怎麼做,随心就好,我現在就是不想看見她死。”
說着将藥物熔煉,緩緩推向肅清王的魂魄。
古聞天看着言壹的動作,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其實他是希望言壹不要這麼做的。
他走過一次洛川,雖然失敗了,也正因為失敗了,才更清楚越是與試煉地的人糾葛越深,到後面越難。
他自己經曆五次循環,情感上與洛川的人完全連成一片,到最後他都不大清楚自己是怎麼被長留在洛川的。
可看着言壹再走一遍,他卻不能多說什麼。
試煉地的人有他們既定的命運,試煉者也有他們必然要過的關卡,既然言壹會這麼選,這其中就必然有她需要面對的課題。旁人多餘的幹涉或許隻會适得其反。
他作為一個依附者,也是一個旁觀者。即使知道風險,也隻能默默祈禱他跟随的這個人能夠足夠清醒足夠幸運。
這種十分被動的狀态讓他有些惆怅。再加上剛剛大麗來襲的時候他幫着大商一起耗費了大量的魂力。
此時他已經極為疲憊。
他想了想,指尖結印,一道靈光沒入言壹識海。
“這是鬼修的入門,結果如何就看她的造化吧。”
說着再也維持不住魂體,化作一道幽藍陷入沉睡。
言壹看了一眼識海,沉默一瞬。
手中拿出一個養魂瓶,将肅清王的魂魄收進去。
說回那個被吓的魂都飛了的路人,此時看見女皇的空殼先是一陣愣神,看向言壹的眼神多了幾分旁的猜測。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看見天邊的一道靈光劃過,往他們這邊來。
顯然她認出了那道靈光,頓時臉色蒼白,語無倫次的大喊:“來了,她又來了,完了她殺回來了,完了,我們都得死!要死了,要死了,嗚…”
說着竟是自己哭了起來,戰戰兢兢的去拿起自己的兵器,一副橫豎都是死的擺爛表情。
言壹打量着這人一眼,這個慫樣沒有直接逃跑,她還是要高看她一眼。
接着她收起養魂瓶,看向來人。
手中已經抄起雙刀,給自己喂了一把丹藥。
剛剛從黑質漩渦裡出來,早就已經靈力耗盡,這個時候面對強敵,隻會是一場苦戰。
“喲,這裡還有兩個漏網之魚啊。”來人一身紅衣,眉眼笑的張狂:“碰上小娘我是你們點背,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不過不用擔心,小娘會給你們一個痛快。”
嘴上言笑晏晏,手上淩厲的殺招便直沖面門而來。
那個小兵舉着武器,拼盡全力的抵擋了幾下,可惜境界相差太大,沒一會便被撂倒在地,認命一般閉上眼,等待着謝幕的那一刻。
等了好一會,發現自己還有氣。
擡頭一看是剛剛背着女皇的那個人替自己擋了。
言壹架着雙刀,擋下這人一招之餘還有能力反攻一擊。
這名紅衣女子看着言壹,挑了挑眉。
呵,看來不僅漏了兩條魚,還是漏了一條大魚呢。
“實力還不錯嘛。”紅衣女子打量着言壹,是個新面孔,以前沒見過:“報上名來,小娘我不和無名之輩打。”
切。
真是嚣張。
言壹心中想着:老娘的名諱你想知道就要告訴你啊,哪來的黃毛丫頭。
心中不爽,手上自然不會留情。
手上的招式以犀利刁鑽的角度朝紅衣女子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