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棘抿唇,想到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于是安慰道:“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隻是立場不同,你有你的堅守,他也有他的堅持。就像魚缺了水會死,火得到水卻會滅。”
“就你話多。”被九棘突然心靈雞湯一回,葉昀鼻尖倒有些泛酸,若論如今這世道願意不離不棄又盡心竭力地安慰她的人,恐怕隻有九棘了。
隻是這家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大道理,明明也沒大她幾歲,可說出來的話,總能恰如其分的把她心裡的欠缺抹平。
九棘低聲歎了口氣,跟了上來與她并肩走着,沉默的走了一會兒後,又開始談論楚琰的事情:“楚琰身份沒弄清楚之前,我覺得暫時先不要往閣裡帶,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也是這個意思。”想到之前總結的那三點疑惑,葉昀點頭認同。
三七閣畢竟與一般門派不同,往年選的人也都是背景調查一清二楚,确保沒有危險和風險後才會帶回去。今年遇到楚琰,算是個例外。雖然有老東西的交代,可相比之下,三七閣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遂道:“先讓他待在京中,等那邊有消息明确了他的身份再決定怎麼安置。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保證他的安全。這混小子也不知道捅了誰家的馬蜂窩,盡惹些狗皮膏藥一樣的高手追殺逼迫,也實在是悲催。”
“你要是不放心,我留下。”九棘建議道。
九棘除了心靈雞湯多如牛毛,揣摩她心思這方面,也是高手。雖然有九棘留下保護楚琰無疑是最佳選擇,但這樣的話,她就沒辦法查出楚琰背後的人是誰。
畢竟九棘在江湖上,也是如雷貫耳的存在,他要是待在楚琰身邊,誰還敢動手?!
如今楚琰身邊暗藏的人太多,他的身份也是個迷,帶回去之前,她得查清查透了,如此心中有數,日後也才好應對。
于是搖頭道:“那倒也不用,你可是三七閣的大護法,長老級别的人物,他何德何能能讓你屈尊降貴去保護啊!再說了,你是我的護衛,你走了,我怎麼辦?反正現如今他自保應該沒問題,隻要他不說出金庫鑰匙,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通知元若吧,讓他過來跟着。這家夥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先讓他經受點磨煉與毒打總歸沒壞處,畢竟想在這個江湖安身立命,除了能自保,還得有些城府心機才行。”
九棘沉凝了一會兒,贊同的點了點頭:“也行。元若一早就鬧着要下山,這下他應該會很高興。我這就飛鴿傳書回去。”
“不要用信鴿,讓暗莊傳消息回去。”以免被人截胡,打草驚蛇。
“明白。”九棘略略一頓,看了眼樹林深處,點頭應下。
“你也發現了對不對?”看到九棘的表情,葉昀就知道,九棘也發現了藏在暗處的一人。
九棘看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問:“殺手?”還是護衛?
“不清楚,沒露面,也沒出手,不過感覺不大像敵人,最重要的一點是,我能感覺到,他身手不在我之下。”
九棘驚訝之外,難免有些擔心,他抱肩,牙齒咬住食指關節處思索道:“身手在你之上人,屈指可數。”
葉昀也很郁悶,倘若楚琰身邊真有這麼一号人物,身手還在她之上,那老東西何必大費周章的讓她也跟着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遂道:“真不知這渾小子究竟是什麼人,什麼背景,怎麼就能牽動出來這些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了?我給你說,我感覺那個人的氣息很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你熟悉的高手……”九棘聽完,自言自語的嘟囔起來:“難道……是他?”
葉昀眸光一亮:“你猜到是誰了?”
九棘微愣,略有慌張的搖頭否認道:“奧沒有,我隻是在想,當今江湖上,身手在你之上的幾個人。”
葉昀咬唇琢磨着九棘的話,他不是個善于撒謊的人,所以,一旦說謊,就顯得很不自然。可是既然他不想同她講,大概率問了他也不會說,順其自然吧,總會得到答案的,于是道:“算了,不想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是敵是友,等着看就是了。”
九棘凝眸看過來,仿若是松了一口氣的嗯了一聲。
“走吧,下山,吃飯去。”葉昀拍了拍手,輕快道:“餓死我了,今天我要吃糖醋排骨,還有油焖大蝦,白切雞,還有……”
葉昀還在想,九棘肉疼地提醒:“這多麼,能吃的完嗎?”
葉昀吐槽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吃,吃不完大不了打包帶走回去路上吃,省的又要喝井水啃鍋盔。我給你說,每次下山路上都啃鍋盔,我都快要啃吐了。你回去記得提醒元若,就說我說了,他要是再不學新花樣,信不信我把他打發去長老祠不許回來。”
九棘無奈又有些擔憂:“是是是,我回去後立刻讓他改。可是你可想清楚,你說要吃的這些,盡是帶油水的,涼了要怎麼吃?難不成你又想鬧肚子?”
葉昀不開心了:“九棘,你還能不能讓人輕輕松松吃頓飯了,全三七閣,就數你話最多,最啰嗦。”
九棘道:“那還不是你造成了,你要是能穩重些,我也不至于這麼操心。”
葉昀:“……”
*
這廂。
楚琰被領頭人挾持回到何府,逼着交出金庫鑰匙。
可他哪裡真有什麼金庫鑰匙,不過是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