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減激動的連連點頭。
大高個對自己的見多識廣、言語交流技能頗為得意,他又繼續道:“他的意思是說,這是天羅王在娶王後,前面是王後,後面坐着的是新天羅王。王後人美心善,大家都很愛戴她。新王英俊威猛,大家也很喜歡他。他帶給大家豐收,還有大雪,是上天賜予天羅的王。大家祝願王與後百年好合,衆神庇佑。”
盡管他用蹩腳的溟國語言将店小二的話進行了翻譯,聽着令人十分難受,但減減還是非常感激的朝着他颔首感謝,正準備再問兩句打探三七閣在天羅的分部時,大高個已經面朝即将行至面前丈餘的軟轎深深鞠下一躬,那眉眼中洋溢出的尊重神情濃烈深沉,勾的減減越發好奇這後面一頂轎子裡坐的楚琰!
如今已為一國之君的楚琰。
雖然他們相處日短,但勉強也算有些交情,他可倒是要好好問一問,他要娶的人,為何不是自己主子?按理說,這王後的位置該是他家主子才對?楚琰之前對主子的種種,還有三七閣廣場上為主子發的瘋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心中最愛慕的人應當是此刻正在客房休息的那位嗎?怎麼會是旁的人呢?
于是減減奮力往前又是一擠,這不擠也就罷了,結果原本一直都在擠的人竟然都齊刷刷的彎腰鞠躬,反倒是他一擠,竟意外從人群中躍了出去。
在人群中的護衛眼疾手快,在他即将撞向軟轎之前将他給拽了回來,并将刀架在了脖子上,呵斥道:“大膽刁民,見到王上不下跪?莫不是想行刺?”
我行個鬼啊行!他又不傻,今日戒備甚嚴如斯,當街行刺可不就是找死嗎?減減在心中将這兩個笨貨罵了一句,又趕忙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外地人,來這裡尋人,不知這裡有盛會,剛隐約看到我要尋的人,激動之下,才從人群裡跑出來,并非惡意驚擾,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對減減的解釋有些猶豫,正疑惑着,忽然一位身着素色白袍的男子走了過來,男子身形高大,腳步穩健,周身氣息伶俐内斂,雖然言語溫和卻有種生人勿近的威嚴感。
“怎麼回事?”
兩人當即跪下,禀明因果。
減減正埋頭解釋,聽到聲音立刻擡起頭來,瞬間被眼前出現的人震驚的語無倫次:“你……你不是應該坐在轎子裡嗎?你怎麼下來了?那轎子裡的男人又是誰?”
“是你?你怎麼來這了?”素袍男子亦是滿臉震驚,原本穩重内斂的情緒此刻盡是激動,他頗為急切的問道:“阿……你主子呢?”
“主子她……”減減正要回答,可想到如今的局面,當即閉口不再繼續說,隻是将楚琰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一番後,又疑惑不解的看向停在一丈之外的軟轎,那轎中确實還坐着一人,眉目清秀,與楚琰有三分神似。減減不甘心的再看看眼前出現的楚琰,腦子完全混亂了。
“快說,你主子在哪?”楚琰自然看出減減的猶豫,遂屏退那兩人後急急拉起減減迫切的問。
這時,轎中人忽然淺淺道了一句:“師父,您去忙吧,剩下的路交給寡人即可。”
聞言,楚琰微愣,似乎意識到什麼特别重要的事情,幾乎是瞬間,他便收斂了略微失控的情緒,随即放開減減,低聲交代道:“你回去告訴她,我晚些時候去見她。”末了便又從新回到軟轎旁,朝着轎中年幼的君王說了句什麼,二人相視一笑,楚琰即沉沉道了句‘繼續’,隊伍再次啟程。
軟轎離遠,減減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天羅君王不是楚琰,而是楚琰的徒弟?楚琰沒有娶王後,是天羅王娶的?啊,這還差不多,如果楚琰真娶妻,還不是他主子,那他這輩子都難以相信真正的愛情了,那種一見鐘情且一生一世的愛情。
不過既然不是楚琰成親,為什麼他們收到的信卻是楚琰成婚呢?再看楚琰這架勢,似乎并不知道主子會來,可三日前收到的信明明是楚琰寫的?再則,以這三年來收到的信看,天羅的王位繼承者,确實是楚琰不假啊?
哎,算了不管了,這也不是他這個小喽啰能管的了的,他還是先回去傳話吧,想必主子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十分開心的。
“減減?難道,是她來了?”遠行的軟轎中,那眉眼嬌媚的女子放下微掀的紗簾,臉上原本的笑意此刻有些僵硬,眼底亦卷起深深的恨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