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北鎮撫司後門,宇文若:“今天鬧了一通什麼都問不出來也查不出來,那個死嬰……你會有麻煩嗎?”
“不會啊,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審訊問話吧?我隻會胡攪蠻纏,又是沒事就疊元寶又是硬拉着人問話惹事純粹是為了拖延時間。”秦休用腳踹了踹門踢出響聲來,剛踢完後門上嵌的小門就開了,來開門的也不是守在一旁的當值錦衣衛,而是裴應闌。
“你可别回去什麼都說啊,你要說了下次不帶你了。”秦休進了門頭也不回地說道。
宇文若:“诶,我,那個……唉,行。”
隻開了道縫的裴應闌剛放人進來的時候讓開了,此時又站回了那道縫裡,說:“她這樣很正常,你個賴着幹白活的最好别回去亂說。”說完‘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門内,一旁的值班錦衣衛眼觀鼻鼻觀心地盯着地面,就當沒看見鎮府使小氣吧啦的樣子,什麼都不知道。
關上門後,裴應闌沿着秦休走過的路跟上去,快到地方時屋内亮光映在屋外地面上,門還開着,應該是還有事情找他,裴應闌閉着眼睛走在廊道上,想起今日從宮裡出來之後聽人說她今天手一有空就在疊元寶,但一會兒進去之後又不好直接說破,隻得轉到别處去,比如問那藥粉,走到門口時才睜開眼睛。
秦休一腳踢開房門後就沒管它任它敞開着,開始從懷裡往外掏從甄府順出來的東西,其實她在甄府也沒摸出來很多東西,就有些香灰和着藥粉還染了色的東西和一些拿來疊元寶的紙很可疑。藥粉本來就給了一半所以沒塞多少,主要是紙圍着外面的寬大腰帶塞了一圈,塞的時候容易,後來使勁兒一捆,前面的倒是好拿後面的卻怕扯壞了正在小心翼翼地抽出來,秦休這麼别扭地拿東西主要是怕腰上捆久了裡面擠着的髒腑因為一下子松開之後回到原本位置會造成人的惡心嘔吐,所以隻能先将就着借着抽紙張時騰出來的地方緩緩,一點點地适應之後再放開。
正背過手去扯,就有人進來了,“我來吧。”來人因為不是背過手去夠的,所以很方便地就将幾疊薄薄的紙抽了出來,秦休手上得了閑又從袖口處摳出幾顆紅棗放在桌上。
“行了。”将紙張全部抽出來後裴應闌明顯感覺到眼前的人松了一口氣,待她緩了一會兒後又道:“再給你松一點?”
秦休正吐着氣,這就是所謂的楚王好細腰!這達官顯貴們追求的細腰可真不是個東西,簡直是上刑啊這是!“好啊。”說完還擡了擡手,讓裴應闌去松她外衣寬大腰帶上面的那幾根細繩。
“反正你一會兒就要休息了,系個簡單的方便解。”裴應闌就這樣從背後攬着人系了一個形似蝴蝶的雙耳結。
沒了束縛,秦休猛吸一口氣後憋着氣滿意地拍了拍鼓着的肚子,感歎:“這繩子還是當個裝飾好。”
“噗嗤”裴應闌笑了一聲後說:“藥粉在查了,邱百戶說那裡面應該有類似硫黃的東西,但都太碎了,又和香灰混在一起,那東西做的時候本來就放了硫。”
“我、”當裴應闌再想繼續說的時候,“叩叩”兩聲敲門聲打斷了他,看向門口,“什麼事?”
“大黃今天抄了兩窩老鼠,都是剛下的崽子還沒睜眼。”來人是今日去甄府的領頭千戶的跟班,此時拿着個大鬥碗,面上蓋着一個盤子封口,見鎮府使眼睛如利劍般射過來看他,又支着個下巴擠眉弄眼指了指站裴應闌旁邊正背對門口埋頭搗鼓的秦休,表示這可不是我要幹的啊!
裴應闌走過去把碗接過,“行了,沒你事了。”
千戶跟班又看了看敞開的門:“是,大人。”
千戶跟班一溜煙兒跑出了院子,剛拐過大門就被截住了,“你看清楚了嗎?大人跟秦姑娘幹啥了?”
“就是就是,這關系都緩和了,他們親嘴兒了嗎?”
千戶跟班望着好幾雙锃亮盯着他的眼睛:“沒幹啥呀,門敞着呢,倆人一左一右站着,我剛去的時候就看着大人低着頭想說話,但沒說成,被我打斷了嘿嘿~”
“唉,散了散了吧。”有人覺得沒戲便走了。
有的人還磨蹭着不肯走,“你說大人這都不行,要讓肅王府的搶先了可怎麼辦?那以後不成了老鳏夫了?”
有人捂住那人的嘴,“大人怎麼不行?!大人都不行,那小王爺毛毛躁躁的更不行了!”
“就是,大人守節都快守出牌坊來了,那小王爺到底是年紀小多少還在乎自己面子和排場呢。”
“可不,大人多在乎自己的臉呀,我看他一直偷偷摸摸擦小娘子才用的凝脂潤膚膏,再過個幾年,那小王爺臉可不水嫩了,他随他母舅家是武夫都容易顯老,到時候還不是得看大人。”
“你們在說大人小白臉啊?”一個女聲突然橫插進來。
幾人吓了一大跳,因害怕事情被捅到裴應闌那裡便結結巴巴讨好道:“邱、邱百戶。”
“唉!要不是大人管得嚴,我都想坐莊開賭局了。”邱蓼蓼歎完氣就飄走了。
“哎喲吓死我了。”确定人隻是路過不是去告狀的,幾人松了一口氣,一人想到剛才邱蓼蓼所說:“邱百戶真要坐莊開賭局也不是不行,反正……”還沒說完就被人拍了一腦袋。
拍人腦袋的人說、“反正什麼呀反正,反正背後肯合夥掙黑心錢的是大人在鬼市上都混得開的心上人,怎麼着都赢不了,敢開賭局的人不會有事,我們折了錢還會被責罰!”
被拍腦袋的人反應過來了:“哦對對對,别自己害自己,保平安保平安,咱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