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雖然沒看見流什麼血，但看少年好像是強撐着走路的樣子，估計行李挂前胸得往前撲、挂後背得往後栽，小女孩隻能自己把行李背在背上背簍則是背在前胸，因為人矮，從後面看像是個長了腿跑得飛快地包袱。

出了瘴氣林子以後又走了很長一段路，少年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怎麼的，栽倒在地上，小女孩見他沒暈便問：“你讓老虎抓了嗎？”少年是側着摔倒的，似乎是沒有了力氣捂住傷口的手也松開了，小女孩聽到了倒地的聲響便回頭跑過去，肚子上一道猛獸的抓痕，劃破的皮肉卻不流血上面微微泛着詭異的又藍又綠的顔色。

“你要動手就别猶豫，反正這傷又不是你造成的，沒人會懷疑你，頂多當我受傷以後意外墜崖。”少年看着旁邊的懸崖，示意小女孩把自己推下去就能一了百了。

“每次從山裡出來都蒙着眼睛，我不認識路不知道怎麼回去。”小女孩縮了縮脖子，“也沒别的人家能養我。”她又十分關心地扒拉着少年的傷口，好像是如果他死了就沒人帶她回去了。

“是屍熊，他們人是被困住了，但屍熊不受控制難保不會聞着味道跟過來。”少年閉了閉眼睛，“你自己跑吧，縣城的路你總認識的，把我脖子上的挂墜拿走，去找縣城裡最有錢的那戶人家裡長得最好看的人讓他帶你回去。”

“又不是一個姓，那個人是你誰啊？”小女孩問。

“是我爹，你不想回去也可以逼他養你，他巴不得手裡有個人質好多見我娘幾面。”少年看小女孩都坐在地上了，“别坐，趕緊走！”

小女孩一副我就不走的樣子，她問：“那你怎麼辦啊？屍毒不是對你沒用嗎？”

“屍毒是沒用，屍人也是人受不住這能麻痹人的藥才會換成熊來襲擊。”少年暫時口齒還是清晰的，“你怎麼那麼多話？”

小女孩恍然大悟，握拳的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點了點空氣，說：“那就是你就受了皮肉傷，現在讓人麻翻了！”她坐起身來，對着少年的手狠狠踩了幾腳，又跨過去踢他屁股：“讓你打我！讓你打我！就知道劈竹條打我！”

少年從來沒被這麼侮辱過，就是他母親也從沒這麼打過他，也不想管她跑沒跑了，反正碰上了屍熊算她倒黴，“你……呼、呼，你——”少年不知是麻藥效用到了腦子還是給氣得氣血上湧，兩眼一抹黑就徹底暈了過去。

少年頭往地上一歪，着實把小女孩下了一大跳，她兩手縮在胸前蹑手蹑腳地走過去探了探鼻息，還是活的。她撓撓頭，這人怎麼弄走啊？她把裝行李的包袱打開，以前每次和别人出去他們都會給她準備一截繩子以免她發瘋，一翻發現果然也有，她把并不長的繩子兩頭打了結套在讨厭鬼的胳膊底下就這麼拖着人走了。

等少年再次醒來時是在溪邊，他是被鳥叫聲吵醒的，前面蹲着個球一樣的東西，看衣服是熟悉的，但看身形卻是整個人腫了一圈像是丢水裡泡發了一樣。

“陸離。”少年叫了她名字。

小陸離想回頭看來着，但因為突然變胖回不了了，隻能站起來轉過去，“你醒啦？”

少年看她那整張臉都變成了屍青色，五官擠在一起眼睛還眯成了一條縫：“你怎麼腫成這樣了？”

“我剛才放背簍抓魚抓到條蛇，讓咬了。”小陸離把立在一旁的背簍拿過去給少年看，裡面除了幾條因為沒水而變得奄奄一息尾巴都快擺不動的魚還躺着一條身上有牙印的死蛇。

“真是難為你了，這一口下去要是沒省力得把這條細蛇給咬斷。”

“你幹什麼？我救了你你就這麼諷刺我？我還給你清理傷口呢！”小陸離氣得跳腳，“我拖着你走了好久，都早上了我肚子都餓扁了，這下被蛇咬了更拖不動了！”

“我在誇你沒人看着也守了規矩。”少年暫時還不能起身但手能動了，他招了招暫時也隻能放在地上的手，“過來。”

小陸離聽話地坐在他旁邊，“什麼？”

“把我挂我身上的繩子先取下來，太膈了。”繩子被取下來之後少年又說：“銀針還在嗎？”

“在啊，我是個财迷怎麼可能丢東西。”小陸離掏出一個和她整個人腫了之後的大拇指差不多粗的銀針筒。

“拿出來，你不是會紮人嗎？挨個把我傷口旁邊鼓起來的瘀血包紮破。”

小陸離不知所措：“紮多深啊？我就搶别人狗的時候紮過人。”

“就紮你紮過的那麼深。”少年催促：“快點，還想不想吃東西了？”

好不容易紮好後。

“我可開始拔了？”小陸離盯着肚子被她紮成了像是被野豬砸到在上面留下不少刺的少年。

“取針要把頭别過去，免得毒血噴到眼睛裡。”少年囑咐道。